『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已经是躺在床上,在设施的另一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很空的收容间,只有一张床,一个工作台,和一盏灯。
床是单人床,长度大概2.0米左右。
工作台上什么都没有。
微弱的灯光只能略微照亮它正下方的一小块地方,使我不得不继续戴着夜视仪才能完全看清。
收容间的门打开着,里面的SCP大概已经跑出去了吧?
我这样想着,想从床上站起来查看周围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里呢?
我记得自己被049摸到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因为害怕被SCP发现,我不敢出一点声,只能踮着脚尖慢慢往前走。
这似乎是一个SCP收容室,很大,很空。
除了摆着一套桌椅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桌子是木质的,上面钉着两个平行排布的,像是用来把某个人的手铐在桌子上的铁环。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按理说SCP收容间绝不应该有这种东西。
走出收容室大门,灯光似乎不像收容室里那么昏暗了,我摘下夜视仪,发现地上躺着一份文件,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大堆我看不懂的文字。
我向四周环顾,试图找出一些能确认我现在位置的线索。
收容室大门旁边贴有一张黑色画报,上面写着“SCP-049 疫医 Euclid”,旁边配有SCP-049的照片。
所以这里就是那家伙的收容室了。
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难道是049吗?
可是不是说被那家伙碰到就会死吗?
我连忙摸摸自己身上,还好,还能感觉得到自己,可就在我放下心来的时候,我摸到自己后背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
是那家伙对我做了什么了吗?可我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啊。
对了,安德鲁博士哪里去了?到处都没有看到他。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心头萦绕,使我一时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设施里还是很静,很静,没有一点响动。
我慢慢低下头,思考着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两位博士都不见了,我自己根本没有门卡,更别说大门还被封锁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以便寻找到可能的逃跑路线。
从窗户什么的跑出去肯定不可能,这座设施几乎整个都在地下。
现在应该是在地下三层吧?
我记得看到地图上说049是被收容在地下三层的。
那么说不管怎样先往地上走就可以了,反正我不知道路根本拿不到博士们之前说的那些SCP。
怀着这种想法,我离开了SCP-049收容室。
背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岩石摩擦声,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我立刻回过头去,睁大眼睛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万幸的是,SCP-173并没有出现。
它并没有发现我吗,那就好。
我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准备继续寻找楼梯。
然而,当我回过头去时,一张黑色的、光滑而没有五官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大约0.05m处。
它的主人——一个黑色的人形雕像半蹲着站在那里,两臂作出拥抱的姿势,围了一个半圈把我围在了中间。
尽管立马就认出了这是SCP-650,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我还要赶路呢,没时间理这玩意。
我小心地从雕像双臂之间离开它的怀抱,然后心里默默祈祷这家伙不要再给我来这么一下了。
否则就算它本身没有威胁,我迟早也会被它吓死。
而且如果这家伙挡住了我的路,在某些时候也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然而这家伙就是阴魂不散了。
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离它稍微有点距离,它一定会立马瞬移到我的面前或是背后,有时我还会被吓一跳,不过在重复了多次以后我再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了。
“你这家伙没有别人可以吓了吗?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糟糕,还是忍不住喊出来了!
然而冲着雕像大喊大叫一点用也没有,这家伙像是铁了心要跟我跟到天涯海角。
所以在五分钟的甩掉它的尝试失败之后,我只好被迫接受了被跟踪的现实。
往好处想想,至少这玩意在这我不会太无聊不是?
但是似乎哪里又不大对,我貌似不止被SCP-650跟踪着。
尽管周围似乎并没有除了这个雕像外的其他会动的SCP,我还是能经常性地听到一种非常轻微的,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的肢体快速摩擦墙壁的声音。
这种声音似乎就在不远处,但是无论我怎么回头,除了650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可能的声源。
这个声音像是只存在于我脑海里一样,久久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在跟踪我?
它,或者他或她会不会攻击我呢?
还是只是单纯地跟着我而已?
我有点慌乱,在知道确切答案之前总是往最坏方向打算好像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摸了摸腰间。
还好,之前那把手枪还在。
虽然可能对这家伙没用,至少能让我稍微放下心来,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在这个基金会里,我就不信能有什么单纯用子弹就能解决的问题。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警觉地回过头去。
650并没有跟过来。
这家伙终于露面了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并不是SCP或者某个丧心病狂的博士,这个人也穿着D级人员制服,看上去是我的同事。
随着来人一点一点地试探性的靠近,我看到她身形瘦小,面容憔悴。洁白的脸上长着两只中等大小的碧蓝色的眼睛,不知为何散发出暗淡的光。
当然最明显的特征还是她那一头金黄色又带点橙的短发,让我一眼就几乎认出了来人。
“凯丽?是你吗?”
凯丽是我之前流浪认识的朋友,是在我加入的后一天加入的SCP基金会。
她天生聋哑,不过擅长读唇语。
后来据说基金会就是看中了她听不见声音才把她编为临时D级人员的。
基金会要听不见的人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我不知道,不过在这个基金会里,按理来说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奇怪才对。
凯丽点点头,在离我还有大概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她指指我拿在手里的夜视仪,示意我戴上。
好好的带这个干啥?
我怀着疑问戴上,视线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我立刻摘下了夜视仪。
凯丽用手势问我看到什么没有,我回答什么都没看到,她似乎非常高兴,刚才无神的双眼重新焕发出生机。
什么情况?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我一脸蒙圈的站在那里,凯丽递给我一份文档,然后用手语解释。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文档上介绍了一个需要用夜视仪才能看见的SCP,这种SCP可以干扰人的正常睡眠,让人睡不着觉从而耗尽他们的精力,成为这种SCP的猎物。
凯丽是想要确定有没有被这种东西跟踪吗?
但是这么急着带我到别的地方,难道有人已经被这种东西盯上了?
我正想着,身后再次传来肢体摩擦墙壁的声音,不过这次大一点,让我可以听得清楚。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墙壁上快速爬行的声音。
因为知道回头也没用,我索性不回头了,直接任由身后的声音随便闹腾。
谁知这个声音的制造者像是不甘寂寞似的,更加频繁的制造噪音。
等到凯丽终于把我带到离那个靠在墙上、面容颓丧、双手抱头作痛苦状的D级人员大约10米处时,我已经快要被这种声音整到崩溃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一直在偷偷跟着我?!
不管这么多了。
“刚才他路过了这个SCP的收容室,这个不幸的人觉得他可能被这个SCP盯上了,本来想让我去找夜视仪看看既然你有那就不用麻烦去找了。”
凯丽拿出一张不知什么时候写好的纸条。我带上了夜视仪,接下来的景象把我吓了一大跳。
在那个D级人员身旁,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矮小的人形怪物,可以说它几乎就是一副人类的骷髅架子,外面套着一张苍白的外皮。
肌肉很少,没有毛发,但是有长长的趾爪,在它张开嘴时还可以看到它有尖锐的牙齿。
看描述是这个家伙没错了。
我掏出手枪,上膛,准备向这个SCP射击。
然而,那个D级人员同时也注意到了我。看到我似乎在拿枪对着他,他面露凶光,似乎随时可能朝我扑过来。
“先生,冷静。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身边......”
我连忙向他解释,但是他仍然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看向一旁的凯丽,似乎在询问我值不值得相信。
得到肯定之后,他看上去放心了不少。
同时他也在不断环顾着周围,似乎是想要看看他自己能不能看到这SCP。
就在我准备开枪射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一个黑影从设施的一面墙上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我心里一惊,子弹产生了偏差,打到了那个怪物的左臂。
它注意到了我,看看地上掉落的残肢,它开始慢慢向我走来。
我大惊,继续向它开枪。
可能是因为有些慌乱的缘故,子弹又打偏了。
我迅速拉着凯丽后退,以免被这家伙影响到。
必须随时和这家伙保持20米以上的距离才行。
那个D级也看出了端倪,开始在他身边的空气中乱抓乱摸起来。
我觉得他可能是摸到了怪物,因为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得惊恐万状。
不过我没时间在意这么多了。
那个怪物随时可能发出波剥夺我的睡眠能力。
令我绝望的是,手枪里似乎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为了防止陷入绝境,凯丽正在寻找附近可行的逃跑路线。
像是在赌运气一般,我扣动了扳机。
也许是人被逼到了绝境之后突然爆发出的强大潜能,子弹击中了怪物的头颅,它怪叫一声,倒下再也不动了。
我向那个D级人员报告了这个消息,他显得非常兴奋。
我想把夜视仪给他,但是被他一口拒绝。
“饶了我吧,我不想知道那家伙长啥样,光是摸一下估计就能让我牢记一辈子了。”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种什么东西爬过墙壁的声音,便询问两人有没有听到同样的声音。
两人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并没有听到,但还是四处张望以帮助我找到可能的声源。
在这段时间里类似的摩擦声不断响起,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表明他们似乎也听到了一样的声音。
声源绝对是某种生物,很近,但是我并没有看到。
它似乎只是一直在躲着我们的视线......
嗯?
我让凯丽和我背对背站立,然后让那个D级人员站在我面前五六米处抬头望向天花板......
然而,就在他即将抬头时,一个瘦长的黑影从我们头顶闪出,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那个黑影就跑到了那个D级人员的身后某处。
他大概也看到了这个黑影,立即回头。
结果那个黑影又闪回了天花板,虽然它露面了两次,但是由于它速度太快,我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嘿!”
那个D级看上去有点恼了,不断地抬头转头抬头转头,那个瘦长的黑影也不断的在两块区域间来回穿梭。
这也让我的眼睛捕捉到了更多的,和那个黑影有关的细节。
那个黑影,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墨绿色的影子——设施里太暗了所以一开始我无法仔细辨别颜色——体长大约有一个成人那样长,身形瘦长,无数对细长的足——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对称着分布在它如同柳枝般纤细灵活的身体上。
凭借着几次稍微清楚的闪现,我看到这家伙的足似乎有分节,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只没有螯的,巨大的绿色龙虾。
“好了,那家伙看上去是累了!”
随着那个身影动作越来越显出迟缓,那个D级人员高兴地说到,全然不顾他自己已经反复转头了五六十次了。不过这样消耗下去,看到那家伙的真实面目是早晚的事。
我耐心地等着......
突然,那个D级的头毫无征兆地裂成了两半,血浆和脑浆从裂口中喷涌而出。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家伙速度的减慢并不是疲惫的表现,它是想要攻击!
看上去我们是惹怒它了。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什么尖锐的,像是某种生物的牙齿的东西咬到了我脖子上。
完了!
在那一刻,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满心想的只有这一句话。
但是死亡并没有和我想的一样如期到来,我的脖子只是轻微地出了点血。
来不及想是为什么,也许是受了攻击之后脖子的痛感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拉起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凯丽就跑。
不知道为什么,它并没有直接追过来。
就在我以为它被甩掉的时候,身后再次响起了肢体划过墙壁的声音。
我们跑过一条条走廊,什么东西爬过墙壁的声音在身后不断追赶着,那个SCP的尖牙不断地往我的身上招呼,但是收效甚微,我只能感受到后背的D级制服被划开了,而身上却没有一点痛感。
见此情景,我示意凯丽先跑,自己看着她逃跑的方向以掩护她。
再确认那个SCP的攻击不会对我造成太多伤害以后,凯丽迅速往前跑去。
但是肯定是我在哪一秒眨了一下眼,因为凯丽的右腿也和先前那个D级一样,毫无来由地喷出血来。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看上去那个SCP知道攻击我没用之后,就转变了攻击方向。
我有点担心凯丽的情况,但是也许我要一直盯着她才可能能保证她的安全。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听见了从我身后传来了磨石声。
而且很不幸,磨石声正在以一个极高的速度靠近。
我真的怀疑这只173身上可能有导航仪之类的东西,每次都能跟准确的找到我们的位置。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绝对长不出第三只眼睛来注视SCP-173。
不知道我的无敌效果对SCP-173有没有用?
我并不打算冒险,只是如果我一回头,可能凯丽就要被那个瘦长的黑影杀死。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我越来越紧张,感觉这好像不是在磨石头,而是在一下一下地磨着我的心。但是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啊,我已经眨了不止一次眼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面前的走廊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滴状的不明物体。
它身上生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大约是人眼的两或三倍大,没有眼睫毛,也没有眼睑。
就在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小型摄像头的时候,它慢慢向我移动过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它身下有一个轮状突出物,正是这个突出物让它可以移动。
这也算是一只眼睛吗?
它没有眼睑,应该就不会眨眼吧?
身后的磨石声也停了。
我回头,发现SCP-173站在走廊拐角处。
我试着眨了一下眼,但是它并没有动。
这时小型水滴状生物已经来到了我的脚边,它蓝白色的大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SCP-173,到目前为止,我没看见过它眨过哪怕一次眼。
好机会。有这个小眼睛盯着SCP-173,我就可以趁机把凯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当我转头时,看到一个瘦长的影子从她身边瞬间跑走时,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我跑过去,抱起凯丽就跑,红色水滴形生物也一起跟了过来——但是仍然一直盯着SCP-173的方向。
直到确定周围已经安全,那个沙沙声也没有跟过来之后,我放下凯丽,蹲下身,发现凯丽右腿刚才被攻击的地方被咬出了一个小型血洞,里面不断地往外流出血来。
怎么办?
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当我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之际,像是上天告诉我凯丽命不该绝,墙上一个熟悉的路牌映入我的眼帘——
“餐厅。”
感谢命运在这个时候把我送到了SCP-294跟前,这台神奇的咖啡机一定会有办法的。
至少在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前往餐厅时,那个红色小水滴却拦住了我的去路,并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它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再往前进。
毕竟人命关天,这个时候拦我是几个意思?
我一步跨过了它,往餐厅飞奔而去。
可当我打开餐厅门的一刹那,我明白了为什么它要阻拦我前往餐厅。
SCP-294还在那里,就在离我十多米的地方。
但是我想这十多米我可能永远都过不去——
就在SCP-294前面,站着一个背对着我的,身穿黑色长袍的高大身影。
他正在键盘上飞快输入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SCP-049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为什么要使用SCP-294呢?
我想要逃跑,但是一想身后还有受伤的凯丽,我就决定试一下看看。
“你好啊,医生,你在干什么呢?”
我装作平静的对着SCP-049说,目光在餐厅的桌椅间不断游走着,思考着如果他冲过来我该往哪里逃跑,怎样拿到一杯救命的咖啡。
“你好啊。”
出乎我意料的是,SCP-049并没有过来,他甚至连转头都没有转头。尽管他已经拿到了一杯饮料,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一样。
“那个,医生,我觉得......我可能有点不大舒服......你看能不能......”
为了更好地诱惑他,我使出了杀手锏。
“不,你没有病,你也不需要任何治疗。”
SCP-049接下来的话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是什么情况?!SCP-049转过头来——右手从长袍不知哪里拿出一个装有红色液体的注射器——继续道。
“我在你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种绝佳的药物......那是我付出了几辈子努力也没能研制成功的药......一定是有一位比我更加高明的医生给你治疗过了......”
说罢,他又回过头去。
“好在我已经得到了这种药物的样本了,我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研究......只要时间够用,配合这种药我或许终有一天可以实现真正完美的治疗......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治疗。但是在我研制成功之前,我只能先对病人进行不完美的治疗......”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注射器,又看看左手中拿着的饮料,点了点头,右手从长袍里再次拿出了一个注射器,或许是抽了一点纸杯中的物质,他把纸杯放在咖啡机上,拿出一个小药瓶,又鼓捣了一通,喝下了纸杯中的饮料。
我被SCP-049说的话弄得有点蒙。
但是看样子他是不打算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虽然他说的话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温和,但是我仍然不敢走上前去,只能继续尝试说服他离开那个地方。
“医生,我想要拿杯咖啡喝。”
“想要就来拿吧。”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害怕,不敢过去。
这万一是他引诱我过去的借口呢?
然后等到我过去之后,把我弄死,做他的实验材料......我越想越觉得不能过去,但是还有人等着药呢,这么僵持下去肯定不行。
“那个,你站在那个地方让我怎么拿啊?”
“我动不了,地上不知道是谁抹了胶。”
SCP-049低下头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上的确涂抹着胶水一样的东西。
没办法,我只好在那里等待着,希望有一刻我可以灵感乍现想到拿到咖啡的方法。
就在我苦苦思索时,餐厅外的走廊里传来又一阵脚步声,餐厅的门第二次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手拿着一个银质链坠,右手拿着一把牙刷一个手铐走了进来。
“呦,亚克你也在啊。”
安德鲁博士先是愣了一秒,然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接着,他把链坠给我,走上前去,把SCP-049双手拷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瑞士军刀,不知用什么方法把粘住SCP-049双脚的胶去除之后,示意SCP-049他可以离开了。
“我已经把你的收容室的电力恢复了,你进去以后收容室的门会自动关上。到时候手铐也会自动打开。另外,实验用品和活体实验材料都在收容室里。”
安德鲁博士向SCP-049解释道。
SCP-049点点头,没有说话,慢慢走了出去。
“好了。又搞定一个。”安德鲁博士轻松地说道。
“那个,博士,你有没有看到餐厅门口......”
“那个昏迷的D级人员吗,她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我用SCP-427给她治疗之后应该是没事了。”
安德鲁博士的话彻底打消了我心头的担忧,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我喜出望外。
“SCP-063我已经拿到了,找到亚当博士之后我们就能出去了。据我所知,他就在这一层。”
能出去了?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博士......”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几点了?”
“现在吗?早上五点。”安德鲁博士神色有些凝重,转身往餐厅外走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了吗,完全没有想到。
大概是自己在049收容室晕了很长时间吧。
算了,不管这些了,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再浪费更多时间了,基金会随时有可能打开核弹。
到时候如果还没法跑出去的话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些,我赶紧跟上安德鲁博士,离开了餐厅。
“博士,不再拿杯咖啡吗?”
“反正之前那杯的效果应该还有几个小时,不用再拿更多了。”
真的吗?这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之前那些SCP都伤不到我了。
大概就是294的咖啡给我续了命。
来到刚才我和凯丽分别的走廊,然而那个小小的水滴状生物和凯丽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的一摊已经半凝固的血液还能表明曾经有一个受伤的人躺在这里。
“放心,那个D级人员应该是伤好了之后自行离开了,SCP-131应该是跟着她一起走了。”
安德鲁博士向我解释道,语气好像有些敷衍,但是我也没有在意这些。
只要自己能出去就好了,这种时候总是担心别人会害了自己的。
因为习惯了设施里安静的氛围,再加上一路上我和博士都在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前往二层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除了一次为了躲避SCP-173停了一会,我们比较顺利地来到了楼梯口。
尽管SCP-650期间不断往我们身后瞬移——墙上的影子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但是我们已经不觉得惊异了。
“这玩意昨晚吓了我一晚上。”
安德鲁博士盯着SCP-650,一边带上夜视仪一边郁闷地嘟哝着。
又是熟悉的楼梯,又是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看上去安德鲁博士仍然没有习惯,从楼梯上下来时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腿在不断的打颤,甚至半分钟内都只能扶着墙走路。
“看什么看,不允许别人恐高吗!”
看到我一直在盯着他,安德鲁博士的脸也许是因为羞愧一下子通红,却扔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大声说。
谁信啊。
我强忍着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强忍住笑结果嘴角仍然不由自主地上扬。
“好了,好了,博士,所以现在亚当博士和SCP-035仍然在地下四层?”
“是的,至少从我掌握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SCP-035一直在地下四层四处转悠寻找着什么。我昨晚在监控室待了半个多小时,不会错。”
“所以这一层有什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吗?难道说他知道这一层的某处会有一张四级卡?”
“不清楚。不过我想我们必须在他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之前抓住他。放任他这么乱搞下去迟早要出事。”
谈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有什么东西迅速接近的声音打断。
因为夜视仪电量严重损耗,我们只能看到一小块地方,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
凭着声音只能听出来这可能是一只甲壳动物,就好像我之前听见的那一个SCP发出的爬过墙壁声一样,但是这次的爬动声只是在地面上,而且声音也大的多,质感坚硬得多,我就知道并不是之前的那个家伙。
黑暗中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但是能听得出来在声音停止前,发出声音的东西已经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了。
看到安德鲁博士拿起了猎枪,我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悄悄地问安德鲁博士。我的夜视仪已经几乎没电了,根本看不见前面什么情况。
“嘘......别惊动它。”
安德鲁博士给我一块夜视仪电池,稍微往后退了退,放下了枪口,示意我往墙边靠。
我和安德鲁博士分别靠在走廊的两面墙上,给那个东西让路。
虽然拿到了电池,但是巨大的恐惧还是让我不敢立刻换电池。
我只能听声音大致辨别对方的位置,节肢在地上爬行的声音不断的接近,借着夜视仪最后的一点微光,我隐约看到一个长有蝙蝠翅膀和长尾的巨大的甲壳动物从我面前快速爬过去,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关于这东西的更多细节全部掩藏在了黑暗中,使我无法看得清楚。等到它差不多走远了,我迅速换上了夜视仪电池。
“真是幸运,这家伙没有攻击我们。”我仍没有从刚才的紧张状态中恢复过来。
“据我所知,SCP-631只会捕食睡着的人,而且在黑暗中会感到非常焦虑,我觉得它在黑暗里呆了这么久,精神肯定已经非常紧张了,这个时候稍微一刺激它就很有可能发起攻击。所以我让你不要动,让它不觉得我们对它有敌意,应该就能安全了。”
安德鲁博士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不过稍微一分析就会发现,这个计划危险性究竟有多大。
而且我不确定刚才安德鲁博士拿枪指着它算不算是一种惊动,还是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又或是智商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
我不知道。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前方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整个走廊地板上和墙壁靠下的地方都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粉末状物质,在粉末之中还有大块的白色固体。
我好奇的走上前去,紧接着的发现却让我吓得直直后退两步。
我这才发现这些白色固体居然是一块块的死人骨头!
不过大多数的骨头都已经被某种外力击得粉碎,只剩下极小的碎块。
只有少部分还能大致看出骨头的外形。这些骨头上没有一点红颜色,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仔仔细细的把每一块骨头上的血都擦干净了一样。
虽然这大半天下来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这副惨状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霎时我被吓的一动也不能动,双眼恐惧的盯着面前仿佛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也许是我因为太过恐惧出现的幻觉,我看到夜视仪视线边缘,黑暗正一点点地扩张过来。
“Oh...my...god...”
“这......这种情况......”
安德鲁博士显得有些慌乱,好在他及时恢复了正常,一把拉起我就开始往后跑。
这次我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心思问,只是一个劲的回头没命的跑。
安德鲁博士不时回过头去,仿佛在确认某个追击者是否继续追击。
“我们不能找一个安全的房间躲起来吗?”
虽然暂时还没有累的迹象,但是这么下去肯定迟早是要被追上的。
“不行,这家伙的身体比较特殊,他们可以穿过任何缝隙,只要门有一点破损我们就完了,我不想冒这个险。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现在进得去收容室?我现在身上只有一张废卡。”
安德鲁博士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他自己的门卡已经被SCP-970弄坏了,所以说只要需要权限的门我们现在都进不去。
体力渐渐消耗殆尽,然而身后的黑暗仍然紧追不舍,幸好,面前有一扇打开的门——我迅速认出,这是储藏室的门——安德鲁博士拉着我用尽全力跑进储藏室,从杂物架上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往门外照去。
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黑暗被手电筒的光芒清扫得干干净净,门外只是一条普通的走廊。
安德鲁博士点点头,但是仍然没有关闭手电筒。
“我应该想到的......这一层黑了这么久的灯,而且本来就有它的收容室,肯定会出来这玩意,是我大意了。另外,亚克,如果你感到有什么隐身的东西在攻击你,一定要给我说。这一层肯定还有其他的这种东西。”
“那我们看看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吧.....”
安德鲁博士转过头去,注意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架子后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想仔细查看一番时,那个东西却躲到了架子后面。再过去时候,那个东西又不知躲到了哪里。
“走开!不管你是谁,不许伤害我!否则......我就......就......”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电子合成音。分辨不出男女,难不成是个机器人?
不对啊,机器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反应呢?
出于好奇,我也开始寻找起来。最后在一个架子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这......这是......看到那个东西时,我们看上去都被吓了一大跳。这是一个小女孩,只是她身上绝大多数地方都被替换成了各种各样的机械装置和各种精密设备,只有一部分露出来的人类组织还可以表明她曾经是个正常的人类。
“SCP-191?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不过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了?”
听见我的尖叫声,安德鲁博士走了过来。
“这个声音合成器是今早一个博士给我安装上的,我自己的声音比这好听多了。”
SCP-191半机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合成出来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还有,自从这层停了电我就跑到这里了。外面......感觉好可怕。”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爆炸声,紧接着传来的是一阵杂乱的声音,人跑动的声音,高喊撤退的声音,伤者的惨叫声,还有什么东西剧烈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发生什么了?
“不好......”
看到走廊里耀眼的火光,安德鲁博士心急如焚,把SCP-063交给我,自己拿起猎枪往储藏室外面走。
“我想我知道这是哪个SCP了,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情况。”
“等等,要走一起走。”
“唉......你真是......”安德鲁博士头疼地看着我,“算了,你一起过来吧,反正我知道就算不让你过来你也会偷偷跟过来的。”
那当然。我跟上安德鲁博士,刚要离开仓库,却发现SCP-191也一起跟了过来:“那我也跟着你们吧,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安全感。”
“那行吧。不过你注意安全。”
SCP-191半机械的脸上做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初看让人感觉有点瘆人,不过这可能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努力了吧。
火光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什么人在奔跑的声音。
是什么人在接近?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一个头戴头盔,身穿带有手套和护颈的连体防护服,腰间别着砍刀,身后背着一把我从没见过的武器,脚上还穿着黑色作战靴——所有这些装备都有一种奇异的光泽,使我无法判断它们的具体材质——的人从另一条走廊里匆匆跑了过来,右手还握着一把枪。
见到我们,他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枪。
“等等......什么情况......别开枪啊!唉唉唉!你这!等等!等等!”
见来人毫无来由的朝我们开枪,我们慌忙躲闪,同时拿出枪械射击,但是我们射出的子弹被防护服全部抵挡而毫无效果。
几个回合下来对方什么事也没有,我和安德鲁博士却都受了伤。危急关头,安德鲁博士拿出了SCP-117,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火箭筒。
对方一下子愣住了。
“停火,否则我就开炮了。”见对方不敢再有所动作,安德鲁博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链坠扔给我。
然而局势并没有任何好转,下一秒,从转角走廊上走过来了一个可怕的生物——或者又不能称之为生物——那是一个由火焰组成的人形,橙黄色甚至有些白的火光告诉我绝对不能被那个家伙碰到。
身穿防护服的人似乎也对这家伙有些忌惮,但是看看安德鲁博士手里的火箭筒,又看看身后不断接近过来的火人,他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事先跑再说。”
安德鲁博士转身就跑。其他人也紧紧的跟在他后面,身后不断传来一股股热浪和一阵阵火焰燃烧的噼噼啪啪声音,有一瞬间我甚至都能听到身后那家伙的呼吸声——也许是我的幻觉?
我并不认为一团火焰会呼吸,但是这家伙真的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难道不能把这家伙浇灭吗?那个瑞士军刀里可以出来水管吧?”
出汗了之后身上的伤口变得越来越疼,因为受伤的缘故我跑得也越来越慢,我禁不住向安德鲁博士提议。
“这家伙【已编辑】的浇不灭!”
身穿防护服的人大声嚷嚷着。我注意到安德鲁博士这个时候动作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继续往前大步的跑。
“减慢这家伙的速度也好啊!”
“都别说了,这军刀现在打不开!”
“我来试试吧。”SCP-191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转头看向她,发现她已经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身后的火人,机械臂中伸出一个水管,对着火人就是一通猛喷。
一时间走廊里水汽弥漫,火焰一开始还在水雾中微弱的跳跃几下,后来直接消失了。确认了火焰彻底看不到了,SCP-191停止了水流,把水管又收回了体内。
“吓死我了,我都忘了自己有这个功能了。看来这种改装关键时刻还有点用。”SCP-191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说话的语气让人无法辨别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都退后!”
即使火人似乎已经被熄灭,那个身穿防护服的人仍然面色凝重,双腿也依然处于紧绷状态,随时准备逃跑。
正当我觉得他是不是紧张过度时,扑的一声,火人重新在水雾中出现了。而且和被熄灭前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向我们追来。
“卧槽?!”
安德鲁博士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但是他应该也对这种情况走了准备,因为他看到火人的第二秒,他就转头跑了起来。
“看到了吧,我说过没用的。”
但是没有人理他,其他人都专注于逃跑,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愿。
安德鲁博士一边跑一边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快,分头跑,我直走,其他人一直朝右跑,别停!”在一个三岔路口,安德鲁博士指挥道。
虽然可能有自己独自跑路的嫌疑,但是我相信安德鲁博士应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便向右跑了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我一起,火人见我们分开了,在路口犹豫了一秒,也许是觉得我们这边人多,就朝着我们追击过来。
谁也没想到,往右走的路居然是一条死路!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出路了。
回去的路已经被火人堵死了,难道安德鲁博士真的是想要把我们全部卖掉自己跑路吗?
“喂,那家伙真的不是在坑我们吗?”
“不清楚。但是我想我们可以进这个门看看。”
怀着对安德鲁博士人品的最后的信任,我向两人提议道。
但事实上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门上有一个指纹锁,我肯定不会有相匹配的指纹,SCP-191和另一个人更不可能有。
怀着绝望的心情,我试图用自己的手指打开门——哪怕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啊——结果一声“错误”彻底击毁了我的希望。
虽然火人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我急得用手使劲拍门,手中的牙刷在不经意间碰到了门,令我惊奇的是,门被牙刷碰到的部分惊人地消失了。
我一瞬间知道了脱险的方法,便以我最大的速度开始刷门。
“快点,那家伙追来了!”身穿防护服的人不断催促我。身后已经能听到火人身上发出的爆燃声,但是面前的门下半部分已经刷没了。
时间紧迫,我直接从门下面钻了过去。SCP-191随后跟了上来,另一个人也紧接着钻了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钻过破门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隧道内。
穿过隧道,打开一扇门,借着夜视仪的光,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玻璃房间内。
房间是正方形的,正方形边长大概有十多米,房间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是大量的水管和水流喷射器,除此以外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地上的一个下水口,这里也没有其他出口。
果然被坑了吗?
还是安德鲁博士另有打算呢?
但是我们在这里也开不了这些水管啊。
正当我想着安德鲁博士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时,安德鲁博士的声音似乎是从房间某处地方的话筒中传来。
“你们都会游泳吧?SCP-191你有防水系统吗?”
SCP-191摇摇头。
“博士,你不会要在这个房间里放水吧?”
“事实上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放心,你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当初我就不该信你!”我大声的喊出来,“放水之后会游泳还有用吗?”
“亚克,冷静。你不会游泳没事。我也有办法。”
安德鲁博士刚说完,火人就冲进了房间。
在它向我们走来,刚走到房间中心时,五道水柱准确地命中了火人。
它似乎是熄灭了,但是水柱并没有停止。
“趁着它身上还是湿的,你们快出去!”
安德鲁博士喊道。我们慢慢移动向门的方向,在我们接近门时,安德鲁博士停下了水流。
机会出现了,但是只有几秒钟。身穿防护服的人和SCP-191离开了房间,但是在我刚想离开房间时,房间门突然关上了,水枪也同时重新开启了。
“安德鲁博士?你想干什么?!”
“抱歉了,亚克,我必须让你留在这里,帮我从那家伙身上拿到一样东西,否则那家伙还会再烧起来的。把这个房间烧坏了就彻底完了。”
“什么东西?还有,你不会要把整个房间灌满水吧?!”我有些慌乱。
“不会,大概只需要......一米多深的水就可以。”
那还好。我心想。随着水枪不断地往外喷水,地面上的水一点点地变多,我想卷起裤腿,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房间中央的水柱底部。
从原来火人站的位置里似乎流出了一些像油滴一样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从房间中心流了出来,漂浮在水的表面。
油滴越流越多,我本来以为水面上会覆盖一层油膜,但是这些油滴却慢慢地聚了起来,虽然整个油滴聚合体仍然在不断地随水流动,却没有一滴油被水流卷走。
“躲开那片油!”
安德鲁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话不说我也知道,我缩在房间角落里,想着到底安德鲁博士想让我拿的东西是什么。
房间里的水此时已经淹没了我一半的大腿,然而我要拿的东西似乎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
房间中部不再有油滴冒出来了,安德鲁博士也就关闭了水流。
这时,原先的那片油开始变化了。
它已经吸收了水面出现的所有油滴,固化成了牛油一样的东西,随着水波在水面浮动。
油滴的中央突然出现一处隆起,从里面伸出了一个细长的油块。
“快,把那个油块按到水里!”按照安德鲁博士的指示,我走过去迅速把油块按到了水里。
油块在水里还在不断地变形,我能感受到我手上有一种牛油不断滑动的油腻感。
最终,它的形态不再发生变化了,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匀称洁白的牛油蜡烛。
“做得好,亚克!”安德鲁博士的声音里透着赞赏之意,“不,等等,不要把它拿出来,保持它的蜡烛头一直在水里,我要开始放水了,你先用牙刷挖出个洞来,到时候别没水了。”
见我要把蜡烛拿出水来,安德鲁博士连忙劝阻。
放水的速度似乎并不快,事实上直到最后房间里仍然剩余着一些水。
“好的,你身上带着塑料袋一类的东西吗?”
“没有。”
“你问问他们有没有?”安德鲁博士说完打开了玻璃房的门。
“他们?”
我望向玻璃房外,SCP-191还在那里等着,但是那个穿防护服的家伙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安德鲁博士那边沉默了。
几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来到了玻璃房。
“行了,赶紧把蜡烛扔进来。”安德鲁博士把塑料袋拿近水坑说道。
我把蜡烛拿出来,迅速装进了塑料袋。
安德鲁博士封上了塑料袋口。“搞定!”安德鲁博士轻松地说,“又收容两个,我们可以放心去找亚当博士了。”
“这玩意就扔在这里了?”我指着塑料袋。
“找个收容室放起来不就行了,反正里面全是水它也烧不起来。好了,走吧。”
我们刚刚走出玻璃房隧道,安德鲁博士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起,电话对面还是怀特博士的声音。
“安德鲁博士,是你吗?你那边情况怎样?”
“是我,是我。我这边情况不错,SCP-106和SCP-049已经安全收容,SCP-457,SCP-966和SCP-575已经处决,SCP-310和SCP-191已经捕获,正准备进行重新收容。你那边呢?”
“一切都乱套了!”怀特博士沮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们已经派人进入了设施,SCP-181和SCP-871已经被捕获并重新收容,但是......”
怀特博士顿了顿。
“有几个非常不幸的消息,第一,昨晚Site-15研究人员发现SCP-079程序不见了,暂时未知SCP-079去了哪里,我们还没有在网络上发现它的踪迹。
第二,今天早上Sector-7网络被入侵,尚未发现有收容失效情况发生,入侵者目的未知。
第三,全球超自然联盟已经派人介入你现在所在站点的收容失效事件,但是根据传回情报来看,派进去的人因为不明原因而损失惨重。据猜测可能是被多个Keter级SCP围攻导致。
第四,就在刚才,SCP-096狂暴了,幸好我们已经及时做出防备。根据它的路线判断,很可能正在前往你所在的站点,安德鲁博士,如果你遇见他,请迅速将其收容,并尽可能查出SCP-096狂暴的可能原因。如果可以,请销毁SCP-096的照片。
非常抱歉,博士,但是我们现在大部分人手都去处理别的事务了,全球超自然联盟小队团灭之后我们的人大部分都认为因为里面有太多SCP,应该把设施直接炸掉,但是恰恰因为这一点我们才不能这么做。
而且,SCP-963等重要SCP我们还没有转移出来,如果就这么把设施炸掉,对基金会来说是一个难以估量的损失。所以,博士,拜托了!”
“好的,我会尽力的。另外,SCP-079现在在我所在设施里,和SCP-035在一起。你可以让他们不用找了。关于全球超自然联盟的损失,你就和他们说那是一个阴谋就好了。什么阴谋?我想这可能与间谍有关,不过我还不怎么确定。”
听到对方久久没有答复,安德鲁博士挂断了电话。
“不管怎样,先和亚当博士汇合吧。说不定还能顺便找到SCP-035。他现在对我们了非常有用了。”
安德鲁博士把装着SCP-310的袋子放到一个潮湿的收容间后,微笑着对我说,整理整理背上的猎枪,开始向远处走去。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暗想。
与SCP-191对视一眼,跟上了安德鲁博士的步伐。
事实证明,在漆黑一片的楼里找人并不是那么简单,何况基金会的地下四层结构复杂,收容的SCP种类繁多,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我们在四层找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什么也没找到——如果不算中间遇到的SCP们的话。
“博士,你说会不会他们已经不在这一层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一层我们连五分之一都没有转完呢,再找找吧。”
“什么?!五分之一?!我们还要走多久?!”
抱怨归抱怨,剩下的五分之四还得靠两条腿一点一点地走。
因为过度劳累,我的双腿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只会慢慢地凭着不知是肌肉记忆还是什么其他玩意往前机械地迈步。
“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就在这里歇会再走吧,因为我也有点累了。”
安德鲁博士刚说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SCP-191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她的机械腿应该不会有疲惫的感觉的。
刚坐下一秒钟,走廊里就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的是一个愤怒着咆哮的声音。
“所以,你们是真的不想活着离开这里了是吧?!!”
“什么情况?!”
安德鲁博士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可是他似乎并不想过去查看情况,相反,他身体微微侧转,重心后移,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等等,博士,那不是SCP-035吗?”我听出了扭曲的声音里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SCP-035的声音。
“是的,所以随时准备逃跑!”
为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刚才传来咆哮声的地方就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还有更加密集的枪声。
“那个,博士,我们真的不用去看看吗?”
虽然知道过去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不能去......亚克,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千万不要过去。”
安德鲁博士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往后退了两步,握紧了手中的猎枪。
“你还记得之前SCP-035身上有什么吧?”
SCP-035身上?
我仔细回忆,却无法回忆出来。
还没等我想明白,一个人影从走廊远方大步跑过来。
这个人瘦的宛如一支行走的芦苇,穿着SCP基金会的研究员制服,带着金边眼镜,一头金黄色卷发让他的发型显得有些乱,跑步的时候他时不时低头,右手整理一下头发,然后继续向前跑,还不时回头看一眼。
他神色慌张地径直向我们跑过来,看到他接近,安德鲁博士放下了手里的猎枪。
“瑟琳娜博士,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安德鲁博士,快跑吧,要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瑟琳娜博士声音打着颤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不!我不能想起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要,不要......不!它要追过来了!!不!!!”
瑟琳娜博士回头看一眼,然后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是我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瑟琳娜,冷静一下!”安德鲁博士试图让瑟琳娜博士冷静下来,但是失败了,瑟琳娜博士没有理会他,直接向走廊远处跑去。
“瑟琳娜博士......”
SCP-191好像有什么话要对瑟琳娜博士说,但是瑟琳娜博士忙着逃跑没有顾得上搭理她。
见状SCP-191只好跑去追瑟琳娜博士。
我和安德鲁博士一方面担心他们的安全,另一方面既然瑟琳娜博士都说了那边危险,赶紧远离肯定是正确的决定。于是我们也一起追了过去。
安德鲁博士步子很大,很快就追上了瑟琳娜博士。
SCP-191紧随其后。
安德鲁博士拦住瑟琳娜博士。
“瑟琳娜,冷静一下,你看,后面什么也没有。不管你担心的是什么,暂时我们都还是安全的。”
这话并不假。
走廊里的打斗声还在继续着,但是枪声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我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也说明敌人暂时并没有接近我们。
我面前的走廊上一片安宁,没有任何SCP的踪迹。
话虽如此,SCP们想要悄悄接近我的方法还是很多的,所以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你别拦着我!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后面那家伙的气息吗?那家伙就要追来了,到时候再跑就来不及了。放开我!”
瑟琳娜博士使劲挣扎着,但是有安德鲁博士和SCP-191两人合力拉住他,他也无法挣脱。
“放开我!”
眼看着自己轻易无法挣脱,瑟琳娜博士大概是急了,突然发力一记重拳打在安德鲁博士胸口正中。
安德鲁博士捂住被打的地方后退到墙边,抓着瑟琳娜博士的手也松开了。
接着,瑟琳娜博士又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击退SCP-191,可他的拳头还没碰到SCP-191,对方就给他迎头一拳。瑟琳娜博士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这样就安静了。”SCP-191把瑟琳娜博士背起来“等他平静下来再说吧。”
我走上前去,想要问安德鲁博士接下来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
这音色从来没听过,但是这语气我有极其深刻的印象——SCP-035!
我们回过头去,不错,就是SCP-035。
还是那个白色陶瓷面具,胸前仍然挂着那个宝石饰品,不过他占据的人已经不是SCP基金会的研究员,而是一个身穿全球超自然联盟作战服的人。
“我在和你们说话呢,没听见吗?”SCP-035显得有些不高兴。
“SCP-035?我们还以为你被打死了呢。”安德鲁博士装作惊讶地说。
“那帮全球超自然联盟的笨蛋们的确以为我被打死了,我也确实被他们打死了一次。实话说,他们的枪法真不错。可惜......”SCP-035面具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们不知道我还留了后手。”
“后手?你是指......SCP-447?还有,全球超自然联盟小队不是已经全灭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再次出现?”安德鲁博士问道。
“不错,就是那包绿色粘液。那帮家伙真是不幸,第一枪就把那包粘液打漏了。还有,博士,我们只是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络而已,他们要是真的全灭了,我也就不用费这么大功夫对付他们了。我本来以为457加上310应该能弄死他们,但是全被你搞砸了。”
SCP-035埋怨地看着安德鲁博士。
“不过没关系,他们打漏了 SCP-447,应该也活不了多久。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博士,我来到这里不是来和你聊天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安德鲁博士指着自己,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我的帮助?你开什么玩笑?你有SCP-079帮忙,要逃出去简直易如反掌,你还想让我帮你什么?我还想找你帮忙呢。”
“博士,我是认真的,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SCP-035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准确的说,我需要你告诉我,SCP-379的收容室在哪里。”
“SCP-379?你要那玩意干啥?等等,难不成......”安德鲁博士压低了声音,“035,你真有你的啊。还没同床异梦呢,就开始想着同室操戈了。”
“博士,我觉得你比我更加了解SCP-079,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需要SCP-379。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SCP-379收容间的位置,我回答你们三个我能回答给你们的问题。怎么样?非常公平的交易。”
“三个问题?问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可以回答的我都会尽量帮忙。你可以选择不信任我,但那样的话对咱俩都没有什么好处。你还不如相信我。”
“嗯......那好吧,第一个问题,对于这次收容失效你了解多少?”
“博士,我之前我记得和你说过吧?对于这次收容失效我了解的和你们差不多多。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某些SCP为什么收容失效我可以告诉你,SCP-049是我放出来的,SCP-631也是我放出来的,本来想借此解决掉你们,结果......唉,各有各的缺点。”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全球超自然联盟的特工会攻击我们?”
“博士,看上去你比我想的要迟钝啊。”SCP-035有些不满,“有我的口才,再加上一些外部因素加成,策反某些基金会员工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博士,我还是要说,你被攻击的时候我就在远处看着,真可惜你带着SCP-117,要不然我想他一定能把你打成筛子。好了,博士,两个问题了。你可不可以考虑先给我一点关于 SCP-379具体位置的线索?毕竟我都回答了你两个问题了,你也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礼尚往来,也给我一点我想要的东西的提示?”
“我为什么要先告诉你?万一你知道之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我知道你这家伙狡猾的很。”
“博士,如果你不放心我,你可以给一些比较泛泛的提示。否则我回答完你的三个问题你反过头来不告诉我SCP-379的位置,我岂不是非常尴尬。”
“那行吧,SCP-379的收容室在地下三层一个楼梯口处,不在这一层。那么,第三个问题,那个一被人看到脸就会狂暴的家伙,SCP-096此刻正在向这座设施赶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听完这个问题,SCP-035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博士,你终于问了一个聪明的问题。”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
见SCP-035把手机屏幕对准我们,想要开机时,安德鲁博士闭上眼,大喊一声“回头”,朝着SCP-035扑了过去试图抢走手机。
我和SCP-191迅速闭眼回头。
身后传来一声手机摔到地上的声音,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快,把那个手机摔碎!不要看它的屏幕!”安德鲁博士大喊。双手死死地控制住SCP-035。
SCP-191把瑟琳娜博士放到地上,和我一起慢慢仰头往后退,想用脚后跟碰到手机。
她成功了。
她蹲下身子,捡起手机,把屏幕背对自己,却发现地上的瑟琳娜博士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她浑身一颤,但是仍然把手机举过头顶,狠狠地扔向远处。
啪啦——Boom——!
手机碎裂成几半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次爆炸。
幸好基金会长期应对超自然生物,墙壁自然是非常结实,所以除了我们被冲击波震得有点晕之外,墙壁倒是没有什么事。
随着手机的爆炸,SCP-035用力挣脱了安德鲁博士的束缚,逃跑了。
安德鲁博士拍拍身上的灰,拿出链坠给自己疗伤。
“手机处理掉了就好......咦?瑟琳娜博士你醒了?”安德鲁博士发现瑟琳娜博士不知何时已经靠坐在了墙角。
瑟琳娜博士并没有理他,这时我注意到,瑟琳娜博士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似乎非常害怕。
“瑟琳娜,还在为之前那事害怕吗?没事,都过去了。SCP-447并没有追过来。”安德鲁博士安慰道。
“那个......博士......”
“嗯?”
“他好像看到了那张照片了。”
“!!!”安德鲁博士仿佛一瞬间受了雷劈,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看到SCP-096的脸了?!!”
“可能是这样的。”
安德鲁博士呆立三秒,但又迅速回复了镇定:“没事的,SCP-096收容设施离这里很远。它跑到这里来之前我们应该还有时间布置一下。”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而又恐怖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设施。
“SCP-096!它到了!”
“等等?已经来了?这么快?”
安德鲁博士大惊,看起来已经没有时间准备了,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看向安德鲁博士,谁知他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最好把我放在一个收容室中,然后SCP-096一进去就立马关门,这样应该会比较好。”
在这种自己的生命都难以保全的情况下,瑟琳娜博士保持了难得的冷静。
“反正我怎么着都是死定了,那就让我为基金会做点贡献再死吧。”
“瑟琳娜......”
安德鲁博士想说些什么,但是心里也清楚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选择,只能拿着门卡打开了身边的一个收容室,让瑟琳娜博士进去。
愤怒的尖叫声越来越近,似乎SCP-096已经到达了我们所在的这一层。
近了,更近了。
瑟琳娜博士进了收容室,我们三人面对着收容室对面的墙壁,低着头闭着眼睛——不只为了防御SCP-096,更为瑟琳娜博士哀悼。
SCP-096已经尖叫着来到了我们所在的走廊。
那种声音我敢确定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声音尖锐而充满怒火,音调高到简直像是用哨子吹出来的。
我心脏砰砰直跳,呼吸急促,紧张地等待着SCP-096的到来。
终于,高到几乎无可复加的声音告诉我,它来了。
在SCP-096经过我们身后的时候,极高的响度让我的耳膜一阵疼痛,在短时间内我无法确定我的耳膜是不是被震破了,直到SCP-096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远到几乎听不见,我才从这噩梦般的经历中清醒过来,双耳中仍然嗡嗡作响。
走廊里回荡着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让我不寒而栗。
说真的,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我这次真的是被这家伙吓怕了。
“呼,他终于走了。”安德鲁博士长舒一口气。
“不对啊,怎么会走的这么快?瑟琳娜博士不是看到他的脸了吗?”
SCP-191的问题让我们再次呆住了,刚才因为太紧张了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SCP-096怎么会全然不顾收容间里的瑟琳娜博士,直接离开了呢?
瑟琳娜博士从收容间里探出头来,满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他没有管我,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难不成SCP-096的目标不是瑟琳娜博士?”
某段记忆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有人在瑟琳娜博士之前看到了SCP-096的脸,所以SCP-096先去找那个人了,而过一会他才会回来找瑟琳娜博士。别忘了,SCP-096最初狂暴的时候,瑟琳娜博士还没有看到他的脸呢。”
“也就是说,另一个看到SCP-096的脸的人也在这一层?”
安德鲁博士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走,去看看。虽然SCP-096可能已经走远了,不过跟着声音找应该没有问题。”
循着声音找,说着容易做着难。设施里的路线错综复杂,而且SCP-096喊得那么大声,几乎整个设施都能听见,所以我们往SCP-096刚才离开的地方走了五六分钟,声音也没有接近多少。
不过SCP-096跑的那么快,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有追到他要追的人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我感觉SCP-096的声音在朝我们快速接近过来。
它已经解决掉那个人了吗?
我们停住了脚步,往左右看看并没有任何房间,所有人都做好了直接在设施走廊里对付SCP-096的打算。然而,这个时候设施走廊里又回响起了我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从SCP-096过来的方向,传来了一阵磨石声。
搞笑呢?!
SCP-173也这个时候来?!
那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啊?!
我们立刻退到一条走廊里,等待着SCP-173和SCP-096哪个会先出现在视野中。
咔哒。门开了。
门对面是一个雕像。
“蹲下!”安德鲁博士一声令下我们全部下蹲。
四个人想要看住SCP-173还是很轻松的,半分钟之久它一动也不能动。
但是SCP-096怎么办呢?
它会不会打破SCP-173强行过来呢?
“建议让SCP-173动一下。”瑟琳娜博士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要不然它被打碎了之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我不相信这帮家伙没有一点自卫手段。”
“能出什么事啊?不就是一个雕像吗?”
“不好说,我们也没砸过。我们基金会的宗旨就是对这类异常尽可能地保护,不让它们受到伤害。别再说了,SCP-096快过来了。”
我们往后退了大概八九米距离,然后快速全体眨眼。
还好,它没有到我们跟前。
“好了!那SCP-096怎么办?”
“折脖子和被撕碎哪个痛快点?”
“......”
“小心,它来了!”
SCP-096的尖啸声似乎就在雕像身后,我发觉自己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除瑟琳娜博士外,我们又退过一条走廊,从旁光中我仿佛看到旁边的走廊里闪过一个高大的黑影,但我并没有太过注意。
SCP-096出现在SCP-173后面,脸并没有露出来。
我迅速闭眼,内心已经做好了脖子被折成两半的准备。
然而,磨石声没有响起,预计的疼痛感也并没有出现。在闭上眼的黑暗中,我听到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咿呀?”
这声音是......至少我遇见的那个红色小水滴?
难道我刚才在走廊里看到的黑影就是它?
它能来真是太好了,根据我的猜测,它不会眨眼,应该能完全压制住SCP-173。
但是SCP-096呢?
这个小水滴生物不会看到SCP-096的脸了吧?
它是在尾随SCP-096吗?
我来不及思考,就听到瑟琳娜博士的一声惨叫,然后是SCP-096愤怒的咆哮。
接下来——
走廊里跑动的声音,以及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