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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突然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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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花万念俱灰,失了魂魄一般走出屋子,恰好与连翘错身而过。

  “你犯什么愣啊,快去帮我拿草药来给娘娘沐浴。”连翘嗔怪一句,浑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水温不冷不热,薛轻凝在里头泡得十分舒服,不由想起以往,被翊坤宫的人羞辱着押进药浴的情形。

  可被迫浸了那么多日子,受尽屈辱,依然没有挽回母亲的性命,心中便早已暗暗发誓,今后谁要她死,她就要让那人先死!

  今日她本可以放金花一条生路,赶出宫去,可心底的怨念让她起不了半点怜悯。

  不是自己狠心,是那些人找死!

  “娘娘可还舒服?”连翘起身,“这金花怎么回事儿,还没有把药拿来,我去瞧瞧。”

  薛轻凝眉目轻合,轻快地应了一声,“去吧。”

  不一会儿,厢房忽然传来连翘惊悚的呼声。

  “快来人啊!有人上吊了!”

  薛轻凝自顾自撩着盆里的水,听着外头乱作一团,面上一点波澜也无。

  自己到底是熬出来了。

  说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要人性命。

  虽不是亲手索命,却也算是间接赐死。

  原来,夺去一个人的性命这么简单。

  她猛地睁开眸子,里面凶光狠厉,将来自己若是没有权力,想来也是命如草贱,甚至不如宫中死了的一条狗。

  半晌,连翘哆哆嗦嗦地进来。

  “娘、娘娘……金花她、她上吊了……”

  薛轻凝通体泡得舒泰极了,仿佛今日的疲惫与惊吓都尽数消弭,缓缓从浴桶中站起身来,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

  不等连翘服侍,她自己扯过绢丝宽袍裹上,语气淡然。

  “你以为,是你害得她自尽?”

  连翘惊慌抬起头,她确实以为是自己害了金花,方才薛轻凝问自己还有谁知道今日出宫之事,自己真不该说出真相。

  薛轻凝轻笑一声,“那你就没有想过,今日咱们为何会遇上那群匪徒?”

  连翘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并不蠢,一下便听出了话里的玄机,再联想到金花突然地自尽,立刻也明白了其中的首尾。

  “金花她……竟是……?”

  她始终不敢相信,相处这么久的人竟然背叛自己和薛轻凝。

  “不然呢?那些人为何不动你,却一个个都要辱我清白,若说无人指使,你信吗?”

  “今日的事除了你,只有金花知道,可方才我一看她慌张的模样,就知道有鬼。”

  “你以为我为何不大张旗鼓地去求陛下,就是为了抓出这奸细!”

  她已经拢好青丝,转过身背光而立,脸上的神色暗不可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那声音幽冷刺骨,还带着深重的压迫,“你可记住了?”

  连翘抬头,眼中仍然满是惊恐,“奴婢永远都记得。”

  薛轻凝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将她扶起来,“咱们都是父母生养,谁的命不是命,怎可白白被人踩踏?今日她若不死,可能死的就是我俩。”

  连翘在这软语中渐渐回神,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心中也慢慢放下包袱。

  经过今日的险境,她与薛轻凝也算同生共死一回,再加上本就是为了自己的事才偷偷出宫,连翘不由满心愧疚。

  “娘娘,要不是因为奴婢,您也不必受这样的磨难,奴婢无以为报,日后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薛轻凝微微眯眸,“你存着这心便好,日后总有报答的时候。”

  “对了,今日之事对谁都不要说起。”薛轻凝脸色晦暗,低声叮嘱。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吃过一次亏,连翘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

  永寿宫。

  “她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沈娇颜既惊且怕,“父亲找的都是些什么废物,竟然还能被薛轻凝这个贱人跑了!”

  春穗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娘娘小点儿声吧,这事儿要是被人听见,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沈娇颜有些怂了,赶忙追问,“她现在在何处,可有去陛下面前哭闹?”

  如今薛轻凝圣眷正浓,保不齐会将今日的遭遇,拿到圣前去博取同情,若是盛汝筠彻查下来,很可能便会查到蛛丝马迹。

  “好似一回宫便没有出来,就连金花上吊这样的大事也没有声张,永和宫似乎关着门自己处置了。”

  沈娇颜暗自咬牙,“将军府到底养的什么酒囊饭袋,连个女人也拿不住!”

  “这事儿当真古怪,那些人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怎么会让人统统灭了口?宫中守卫也说不见有人护送,到底是谁救了她?”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顿,掩饰着心中的慌乱与怨气。

  本以为今日可以拿薛轻凝私自出宫,以致受辱一事去圣前告状,谁知薛轻凝不但毫发无损,自己还白白折了一个眼线。

  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之后再想害她,只怕就不容易了。”春穗叹了口气,眼底阴鸷。

  “哪有什么难的?”沈娇颜不肯服软,嘴硬得很,“本宫本来也不屑这样玩儿,等怀上龙胎坐上后位,看本宫不整死这个贱人!”

  春穗低着头没有搭话,眼中神色复杂。

  “对了,父亲说着人送一坛西域的鹿茸酒进宫,可有送来?”

  “还不曾。”

  沈娇颜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近几分,“上回那药,你再去弄一些来,本宫还要再试一试!”

  春穗僵了僵,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上回那样好的机会,她都被盛汝筠躲过了,怎么还想着这招数?

  “你听见了没有!”

  “奴婢知道了。”春穗只得应声。

  正要服侍沈娇颜更衣,忽然她想起什么,皱眉责备,“这几日你在忙什么?老是不见你的影子。昨夜晚膳之后,本要让你去太医院拿人参,找了半天也不见你人。”

  春穗心头一惊,自己那时不正爽得云里雾里吗?

  “昨夜奴婢去给娘娘修珠花了啊,娘娘怎地忘了?”春穗镇定地敷衍着。

  “以后这种小事,让下头的人去做就行了,”沈娇颜朝她暗示地笑了笑,“你可是有更重要的事去替本宫筹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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