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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夜审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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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薛轻凝提及母亲,张兆全甚是疑惑,全然不知相府的把柄与她母亲有什么关系,却也不便当面多问。

  “那娘娘便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只管驱使就是。”张兆全只得叹了口气。

  “多谢张大人,”薛轻凝朝他福了福,“这些日子以来,张大人已经帮我良多,这份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保重。”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颇有些毅然决然的意味。

  张兆全目送马车走远,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自从他知晓薛轻凝的身份之后,也曾偷偷查过她的来历,查明之后更是深感薛轻凝不易。

  若她母亲真的是洛家那位最小的小姐,那么相府便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而她母女二人竟然在仇人的眼下饱受摧残了这么久。

  替嫁入宫的野闻更是令他震惊不已,若那传闻是真的,其中必然还有更多不为人知、惨不忍睹的秘密。

  这个女子看似温婉软糯,内心却甚是坚韧,心中又存有大义,若不是这样的出身,也算是天家的良配。

  张兆全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刑部大院。

  ……

  薛轻凝刚回到府中,连翘便快步迎了上来。

  “娘娘方才出去的空档,翠珠便匆匆忙忙去了柴房,想来是去找薛夫人了。”

  薛轻凝眸色微变,“现在可曾出来?”

  “刚刚回了院中。”

  好一个刁奴!薛轻凝冷笑不已,自己这边行不通了,便巴巴回旧主那儿摇尾乞怜?

  翠珠去找薛夫人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替她往宫中跑跑腿,好不令她母女二人生疑,猜到她之前叛主的蛛丝马迹罢了!

  她微微垂眸,转身朝秋霜吩咐两句,秋霜立刻点头应承下来。

  回到自己院中,翠珠果然如常一般洒扫洗衣,看不出半点异样,薛轻凝也不动声色信步进了房中。

  日暮时分,薛轻凝的院中早早便关了院门。

  她一人静静坐在房中,对着一盏孤灯,脸上的灯影明明灭灭,甚是扑朔迷离。

  一更敲过,院中忽然传出一阵响动,门被推开——

  “进去!”

  秋霜一声沉喝,推着一人进了房中。

  “娘娘料得一点不错,这人想要偷偷回宫送信。”

  翠珠被一把推到薛轻凝跟前,秋霜在她腿窝踢了一脚,立刻跪倒在地,却仍是不服地抬头瞪着薛轻凝。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薛轻凝欠身看着她,似笑非笑。

  翠珠自知无可辩驳,索性也满脸无赖,“我不自救,难道还等着你加害不成?”

  “本宫对你确实没有好感,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薛轻凝眼底一沉,面色不似在敷衍掩饰,“倒是你,当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狼。”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看错翠珠。

  “你可真够无耻的!”连翘怒气盈胸,“当时你没银子安葬父亲,还被人占了便宜,是谁替你善的后?如今你怎么有脸再回薛贵妃脚边!”

  翠珠冷笑地看着她,“你这风凉话说得真好!她对我若有对你一般真心,我也不需要再给自己谋条后路!”

  “后路?”薛轻凝哂笑,“薛玉柳自己都快无路可走了,她能算得上你哪门子后路?”

  秋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薛轻凝跟前,“娘娘,这是从她怀中搜出的信件!”

  薛轻凝拆开火漆,从里头捻出一张纸,对着灯火细细看了起来。

  渐渐地,她的脸色越发凝滞冷厉。

  “这信,你可曾拆开过?”

  薛轻凝眼中已经没了方才的似笑非笑,取而代之的是瘆人的寒光。

  翠珠怔怔摇头,“这上头封着火漆,我怎敢拆开?”

  薛轻凝微微眯眸,朝秋霜森然抬眸,“将她锁到咱们院中的柴房,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秋霜将人带下去,薛轻凝的脸色、久久没有缓和,她独自又在灯前打开那封信。

  信是郑芝兰递给薛玉柳的求援信,只是口气已经不大和缓,句句都透着威胁,其中一句话尤其蹊跷可疑。

  “我若不能脱险,你当日亲手杀她一事,我必告知那人。”

  这话说得甚是隐晦,却又威胁十足,薛玉柳杀的是谁,郑芝兰又要将此事告诉谁?

  她在灯下苦思冥想好一阵,忽然想起自己那日扮作母亲的鬼魂,去吓唬郑芝兰的情形,她当时也是慌乱间口不择言,说的一些话让薛轻凝没能参透。

  可今夜看到这封信上的内容,她又反复斟酌出些许线索,这些猜疑一旦在她心中萌芽,便不可遏制地滋长。

  她今夜就要从郑芝兰口中,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连翘,”薛轻凝朝外屋唤了一声,“你让秋霜前去安排,我立刻要审郑芝兰!”

  “是,娘娘。”

  前院柴房。

  与之前几日相比,郑芝兰今夜尤为安定,想到翠珠能将信递进宫中,她便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薛玉柳再不愿冒险搭救自己,也绝对受不住那件事的威胁,看到信之后自然会拎得清孰轻孰重。

  就在她定心合目准备歇息时,柴房被人猛地踹开,一阵冷风席卷进来,将她吹了个透心凉。

  正要发作之际,薛轻凝笼着手炉冷脸进了柴房,满脸的寒霜如同北风一样,令郑芝兰不寒而栗。

  此处说是柴房,倒也算宽敞,两个身形粗壮的婆子在房中摆好凳子,薛轻凝不急不慢地坐下。

  “你、你来做什么……”

  郑芝兰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朝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薛轻凝和她身边的几人,“相爷都不敢处置我,你别想胡来……”

  薛轻凝好似充耳不闻,朝两个婆子递了眼色,二人立刻上前如拎小鸡一般,将郑芝兰的裤子一把扒了下来。

  “你们要做什么!”郑芝兰吓得惊恐大叫,“相爷!相爷救我!”

  “别喊了,”薛轻凝冷声开口,“我若将你与郑德裘苟且之事告诉父亲,他或许立刻就会发落了你。”

  郑芝兰骤然抿住嘴!

  “你……你如何知道……”她惶恐盯着薛轻凝,想从她的神色中辨别一二。

  薛轻凝淡淡一笑,“你与他在春风楼二楼的厢房欢合,那里的柜子里还存着你的肚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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