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士兵们正在马不停蹄的搬走断木碎石,宫殿建筑都是一体系的,现在塌了一半,若是不小心点,内殿也会跟着塌掉,他们要救的那个人只是个小女娃娃,这要是塌了,他们也完蛋了。
墨临渊脸色惨白,但除了吃了点药,他拒绝离开。
少年心里此时除了害怕,更多是一种不曾有过的后悔。
他知道夜沐不是夜厉的女儿,他知道夜沐没有把夜厉当成父亲,也知道夜厉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合格。
但是他没有想过,夜沐不希望夜厉死。
那么他的做法,会不会将夜沐远远推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坍塌的废墟后,突然发出响声,开始,那声音还不甚明显,就好像是狂风在缝隙中倒灌一样,可紧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轰隆隆的,就好像有什么要裂开一样。
“不好!可能是夜厉要自爆了!”
文丰的话让墨临渊脸色更加苍白,他连忙下令,“快!强行破开废墟,救人!”
这个时候,实在没办法慢慢搬了。
所有人听令,连忙各就各位,但刚刚一掌打在石堆上,耳边就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然后只听一声砰响,原本勉强支撑的内殿轰然倒塌,他们眼前半立的宫殿彻底变为废墟!这下一个孩子被埋住,肯定必死无疑!
“夜沐!!”
墨临渊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想上前,但过重的内伤却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尤其看到眼前的一切彻底坍塌之后,他再也克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严许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废墟,那个提起来比一只小狼狗重不了多少的女孩她死了?
现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如今房子都塌了,那个可怕的夜厉,应该也死了吧?
但就在这个时候,文丰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什么!
“殿下!木板在动,还有人活着!”
他的话就好像冰水中的一滴滚油,墨临渊连忙振作起来,他顺着文丰指的地方看去,那一截断木似乎真的在动!
墨临渊瞪大了眼睛,“快!救人!”
众高手听令,连忙过去帮忙。只听哗啦一声,断木之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那是一只小小的手,她伸出来之后,扒在废墟上,一用力,便爬了出来!
夜夜沐?!
她竟然真还活着!
余下的人连忙过去帮忙,夜沐很快就爬出来了,她身上到处都是血,但看上去,那血迹更像是别人的。
而她身后一片死寂,夜厉应该是死了。
严许眼神微黯,夜厉此人虽然坏的彻底,他能毫不眨眼的抓奴隶献给喜欢虐童的人,又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将那么多人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间,可是抛开立场正义等多方面因素不谈,夜厉也是一个强大到值得佩服的人,真正意义上的枭雄,如今他死了,还真令人扼腕。
“夜沐夜沐?!”
墨临渊将夜沐抱在怀里,她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手指无意识的抓着墨临渊的袖子,整个人似乎还陷在那场风暴中无法自拔。
她吸干了夜厉,就好像吸血鬼一样,抽干了一个人全部的力量和生命,这种记忆让夜沐打心底里抗拒,而记忆的最后,是风暴中夜厉过分高大的身体,以及他罩着她头的那只大手。
他似乎笑了,铜铃般的大眼睛内褪去杀气和戾气,看上去只有疲惫和欣慰。
——“只可惜不能看你长大。”
一声叹息之后,夜厉整个人从内而外爆裂了!
不后悔,不信命的他,到头来,竟然还会有遗憾?
夜沐即便在送往医治的路上,灵台都是混乱的,她耳朵里一会是夜厉那句嚣张的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一会又是墨临渊急切的叫喊声,“夜沐,别睡!你醒过来,醒过来!”
一会又变夜厉的声音,很沉重的,一字一句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我唯一做的好事,就是放过你。”
然后,她就感觉到墨临渊用力的抓着她的手,那力道,将他的紧张和害怕表露无遗。
夜沐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被夜厉抓住了,一半被墨临渊抓住了。
她最终陷入昏迷,而且数十个太医看过之后都只是摇头。
“夜小姐这情况十分复杂,她体内被强大的外力充斥,需要她慢慢消化,这个过程,或许是一月两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两年。”
“下官和刘医正的意见一样,夜小姐内伤严重,却又在自行修复,这样的情况,我们反而不好插手,只能任由她顺其自然。”
“所以,我只能看着她这样昏睡下去?”
七天之后,墨临渊脸色阴沉的盯着他们问,御医们面面相觑,最后都面色讪讪的退下了
只有文丰,他想到什么,上前一步说道。
“殿下,墨国有一位无声大师,十分擅长医道,我们为何不回去请他看看?”
而且如今越国战事已定,墨临渊再留下,也没有意义了,此时,也到了他该回去的时候了。
墨临渊闻言,微微一愣。
夜厉的尸体最后找到了一些,墨临渊命人安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算是归宿。
夜府也被查封了,夜家其他人原本该流放,但看在夜沐的面子上,全部入寺庙清修去了。
即将登基的严许表示,他不会惩罚夜家军剩余的人,而是会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越都城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也重新回到了安定。
等新帝登基之后,二皇子会去戍守边疆,他说他喜欢那个地方的淳朴,都城并不是他久呆的地方。
严许事后也郑重表示过,等墨临渊回国,他会全力支持他登基,双赢的局面已经定下,这么说来,他确实该回去了。
墨临渊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夜沐一眼。
“好,我们回国。”
墨临渊下了决定之后,严许登基次日,他们就走在了回国的官道上,而夜沐和墨临渊同一辆马车,她此时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对即将要到的地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