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次的事情,她一开始的确以为是云奕,可直到今晚夜探庄侯府,遇上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和那个黑衣人,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云奕的确在这次事情中扮演了角色,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他只是按照某些人的吩咐,把事情了结在卫忠这里,至于那个真正下令的人……她从怀里摸出那块大内禁军的腰牌,随手丢过去,云殊接了,深潭似的眸光在上面微微一停,而后朝她望过来:“这是?”
“一个多时辰前,庄侯府上失火了,失火的地方就是那马奴所在的马厩,一把大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着,云殊轻轻拧了下眉,却没出声,“当时我和五毒仙就在外面,看见马厩着火后,里面冲出一个蒙面黑衣人,那黑衣人武功很高,五毒仙和他交上手也没占便宜,只从他身上留下两样东西……”
她顿了顿,抬眸深深凝视他:“其中一样就是你手上这块腰牌,阿殊,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云殊低眸,淡薄的目光在那块刻有“禁”字的腰牌上掠过,他没开口,魏青棠却像无法忍耐似的说下去,“是大内禁军的腰牌!阿殊,一个大内禁军,深更半夜跑到侯府上把一个罪奴的地方烧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一阵长久的死寂,摇晃的马车中,只听到轱辘轱辘的车轮声。
云殊垂目看不清情绪,修长分明的指尖摩挲着腰牌,良久,才叹息似的开口:“就因为如此,你才怀疑上坤宁宫?”
坤宁宫是太后所居之地,魏青棠听他现在还用代指,不由好一阵失望。
她深深望着他:“我不该怀疑吗?能调动大内禁军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她,可皇帝一心要为袁美人出气,根本不可能派人来销毁善后,阿殊,你若我还不愿同我说实话,那我只好拿着这块腰牌进宫,找出今晚放火之人。想必大理寺严刑之下,他会说出他的主子是谁!”
话到这个份儿上,再也瞒不住了,云殊抬眉,目中含着一分无奈:“是她。”
!!!
魏青棠容色倏冷,五指骤然握紧发出咔地一声响。
云殊道:“昨夜,秦恒禀过云奕这两日频繁出入坤宁宫,当时我未察觉,直到今日宫中才明白。”
“明白他去坤宁宫不是孝顺皇祖母,而是他的皇祖母发现瞒不住这事儿了,所以把他找进去授意赶紧结案?”魏青棠冷笑了声,“那卫忠真是好大的荣幸,能替当朝皇太后顶罪!”
云殊听她这般说微微摇头:“不算顶罪,合欢蛊是那他所放。”
“那她也是幕后真凶!”魏青棠咬牙,“是她让禁军把合欢蛊交给卫忠,也是她叫卫忠看准了时机引你府上人过去。她不喜袁美人,也厌恶于你,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既毁了芳龄清白,又能叫皇帝厌弃你!”
女子的声音因怒带颤,云殊顿了片刻,缓缓道:“或许,只对袁美人。”
“只针对袁美人?呵呵,阿殊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当时庄侯府上拜寿之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就你宸王府上的人撞上了?倒霉吗?若真如此,那事后她为何不站出来求情,为何纵容大理寺把你府上的人全部抓走,为何搜捕全城也要把方城和越管家找出来?因为他们是铁证,证明你宸王府上是鸡鸣狗盗、色欲熏心之徒,她是存心毁了你啊,阿殊!”
魏青棠恨声道,牙齿都快咬碎了。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据那马儿所言,张太后一开始的目标根本不是方城他们,而是云殊!只可惜他当时人不在京城,所以才让那两个倒霉蛋临时顶了上去。否则,轻薄皇妃、淫乱宫闱的人就是他!
这个该死的老妖婆!
不知是不是气得厉害,她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魏青棠捂着肚子扭开脸,强忍干呕的欲望,云殊见她神情有异,大掌立刻环过:“不舒服?”
魏青棠感觉傍晚那会儿的恶心感又冲上来了,扶着他的手躬起身:“是……是害喜……”
说完捂着嘴干呕,云殊第一次见她这样,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慌乱,他一手扶着她,一手在她后背上轻拍,也不知怎么能叫她舒适些,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秦恒!”男人沉声道,“去百草堂!”
魏青棠一听赶紧道:“别!”这都大晚上了,百草堂的大夫们早都歇下了,而且她只是害喜,没有那么严重。
云殊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和额头上的冷汗,迟疑问道:“只是害喜?”
魏青棠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过一会儿就好……”她虚弱地趴在他怀里,像极了受伤的小兽,云殊沉着眸子看她,片刻不离。约莫过了一刻钟,害喜的反应褪去,随之而来便是沉沉的睡意。
魏青棠枕着他的手臂直接睡着了,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云殊一直紧着的目光才放松下来。他看着女子汗湿的额发,眼底闪过抹心疼,随即撩帘而出,马车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秦恒守在外面没敢打搅,见他出来才轻声问:“主子,王妃她没事吧?”
云殊瞥了眼身后,淡淡点头:“无事,让她睡一会儿。”
秦恒放下心,见着主子神色尚算平静,便大着胆子道:“主子,属下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云殊侧目看他眼:“说。”
秦恒咬咬牙根,道:“其实方才王妃和您说的话不错,若这次真是坤宁宫那位下的毒手,您又何必为其遮掩?属下倒不是为方城越管家他们说话,而是这些年来,那位针对您动的手脚还少吗?当初立太子,不管是皇上还是民间,都是属意您的,就是那位坚持说要立长立嫡,这才把云震推上去,可等废太子一死,她又死活拦着不让再立。还有岑妃娘娘的事、王妃和您的亲事,俗话说事不过三,可这都四五六了,即便是孝道,也早该尽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