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一路来到前厅,搞定了柳家院子的事情回来找我们玩儿的凌朝正优哉游哉地吃着点心品着茶,见我面容扭曲地冲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起身要跑,却不慎被椅子绊了个跟头,我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问道:“大伙儿人呢?”
凌朝结结巴巴地回道:“人…人不都在…都安顿在柳家大宅了吗?老陆你…你怎么了这是?没…没事儿吧?”
我懒得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施展轻功从旁边的院墙飞了出去,凌朝的喊声在背后响起:“哎,哎!老陆啊!你还没穿衣服呢!哪儿去啊你?”
废话,我当然知道自己没穿外套,虽然十分愤怒,可理智尚在好伐?这不,所以才从旁边儿翻出院子的吗。反正这京城里也没几个人认识我,到时候把脸一遮,谁知道我是哪个?
一路疾行,我从后门溜进了柳家大宅,随手揪住一个洒扫的小厮让他带着我去了前厅,厅上,大伯母正和莫女侠切磋针线,大伯忙着给爱妻按肩,邱离陌和凝儿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探讨一下当下年轻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场面十分和谐。可我哪还顾得了这么多了?气鼓鼓地往空位上一坐,端起一旁的茶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水,这才总算压下了些火气。
莫女侠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斥责我道:“这孩子,怎么这副模样就跑过来了呢?穿着一身里衣横行街市,也真不怕冻着!”嘴上虽然是在斥责,可莫女侠还是吩咐下人赶紧取来新衣服和毛毯让我裹着,省的着凉了。
大伯母贴心地亲手帮我穿好衣服,又端过一旁的点心放在我面前:“乖孩子,来这儿前还没吃东西吧?别光喝水了,来,先吃点儿东西,吃饱了再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一时间哄我的哄我,擦泪的擦泪,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可我心中一语,什么话都不想说,就想好好哭一场,发泄一番,索性抱着大伯母的胳膊趴在她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几个小的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此刻正围在一旁关切地看着我。
索文昌背后,韩老头只敢漏出半个脑袋,有些心虚地瞄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根本不敢说话。莫女侠何其精明,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又习惯性地撸起了袖子,不过被众人拦住了。
莫女侠狠狠瞪了韩老头一眼,一面拍着我的背说道:“好孩子,快别哭了啊!有什么委屈,谁欺负你了就跟小姑说,小姑保管让他受到这世上最残忍、最痛苦的惩罚!”
他这话一说完,韩老头顿时抖了两下,显然被吓得不轻。见他如此惊惧的样子,我的心情也不觉好了很多,揉了揉眼睛道:“没事啦姑姑,寻儿…寻儿只是一时郁结,哭过一场也就好了,让诸位长辈们担心了,是寻儿的过错,我…”
不等我说完,索文昌就气愤地插嘴道:“什么就没事儿了啊?老陆,你难道还真要给这老家伙做什么劳什子的药引吗?”
“什么药引?”凝儿有些好奇地问道,索文昌便将他们之前逼问韩老头的结果告诉了众人。得知他的“邪恶”计划之后,满屋子的长辈们顿时就炸了,莫女侠浑身爆发出惊人的杀气,大伯母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大伯更是干脆地跨前一步,重重一脚踏在地上,地砖顿时像薄薄的冰面一般龟裂开来,一直延伸到韩老头脚下,吓得他又赶忙往后缩了缩,十分委屈地说道:“我…我这不也是再跟他商量吗?又没说非得用他的,谁知道他心理承受能力竟然这么差,还…还跑到这儿来哭来了…”
不等他说完,大伯母已经冷声喝道:“那你的意思是,今儿个是我们寻儿无理取闹,故意到我们这儿来告你的黑状喽?”
看着她因充满毒素而变成深紫色的右手弯曲成爪,韩老头忙不迭地摆手道:“不不不…我…我绝没有那个意思!老夫…老夫冤枉啊~哎呦我的天啊,这年头怎么这么多不讲理的人啊?我老头子这儿说了些什么怎么根本就没人听得进去啊?我…我苦啊,苦啊~”
眼见讲不明白了,韩老头干脆也往地上一坐撒起了泼。可这一次莫女侠可不会像上次一样惯着他了,右手凝出一团虚幻的火焰冷笑道:“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们自然有耐心听你说的每一个字。可现下你要对我们的家人下手,难道还要让我们坦然接受吗?行了,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也活得够久的了,本夫人这就送你一程,顺便弄个火葬,也叫你少浪费我大明的空气和土地!”
说罢,她忽然抬手,猛地一掌朝着地上的韩老头拍去。老同志哪想到莫女侠竟真的会为我杀人,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呆愣在原地。
“母亲且慢!”邱离陌匆忙出手阻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虚幻的火焰在脱离莫女侠手掌的一瞬间化为实体,而且越变越大,整个大厅顿时被一股灼人的热浪笼罩,几个修为低微的小辈顿时禁不住地朝后退去。大伯母一把将我拉入怀中,释放内力护在二人周围,没有让我被灼伤。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莫女侠竟有这么大的火气,虽然心中万分感动,却也不想就这么让韩老头含恨而终。
危急关头,一道庞大的身影以奔雷之势出现在厅上,正挡在火球和韩老头之间,我定睛一看,来人可不正是楚广渊!
只见他将双臂摆在腰间,马步扎得极低,随后猛地朝着地面击出双拳,口中高喝一声:“起!”,面前的土地突然开始升起,随即一堵异常厚实的土墙就出现在了他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莫女侠发出的火球瞬间撞击在楚广渊制造出来的土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碰撞产生的强烈冲击吹得东倒西歪,索文昌抓稳马步,死死拉住凌凤和凌朝两个轻量级的,这才没让他们跟着那些桌椅板凳一块儿飞出去。
轰鸣声持续了四五息的时间,巨大的火球终于渐渐熄灭。等到烟尘散尽,众人齐齐看去,却见楚广渊升起的土墙已经被击毁了一大半儿,边角处还在不断塌落,不过好歹也算是挡住了莫女侠盛怒之下的一击,救下了韩老头的性命。
莫女侠十分不爽地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又冷冷看着楚广渊道:“楚教头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有意偏袒这老贼?”
要说如今的邱府,唯一不怕她发脾气的就是楚广渊了,二人的实力半斤八两,有没有多深的交情,楚广渊素来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此刻自然不会由着她胡作非为。
“邱夫人此言差矣,属下只是不希望您盛怒之下铸成大错,这才出面阻止。另外,关于这位老先生是不是贼的问题,我想我们还需再做讨论。毕竟眼下陆小兄弟毫发无伤,二人的交涉并未成立,韩老先生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并未付诸实施,诸位护人心切,却也不该随意发作,传出去于邱大人的名声有损,邱夫人素来维护丈夫,总不想因为这八杆子还没一撇的事情坏了官人的清誉吧?”
这话算是说到莫女侠的心坎儿里了,她这辈子能为之奋不顾身的人不多,除了将她一手拉扯大的嫂子,也就只有自己的夫君一人了。有些不甘地捏了捏拳头,莫女侠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如你所说,饶他一条性命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向寻儿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他!”
嗯…额…好的吧,虽然知道这话是为我好,可听上去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呢?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大街上被恶霸调戏的小姑娘,回到家后找一大家子人都来给自己报仇似的,关键如今我还被大伯母护在怀里,还真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
十分不自然地离开大伯母的怀抱,我向众人拱手道:“寻儿多谢诸位长辈垂爱!方才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无依无靠的,又被韩老先生的话给刺激到了,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一般,这才心中郁闷,以致痛哭失声。如今寻儿已无大碍了,有劳诸位长辈挂念,此事便让寻儿自己做主吧!”
说罢,我又转头走过去扶起韩老头,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让先生受惊了,是晚辈的不是。不过晚辈却有一事疑虑,为何您就这么执着于我的血液呢?”
韩老头叹了口气道:“非是执着与你的血液,而是这世上之人的血液都能用来培养药引。可问题就在于一个独特的条件,我老头子活了近七十年,你是我至今为止所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满足条件的人啊…”
随即,韩老头在我的搀扶下坐在凌凤搬过来的椅子上,向众人简单说明了非我不可的原因,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这年头的年轻人,都太不给力了…
原来韩老头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发现,要想让毫无武学根基之人体内产生内力,一是由修为高深之人强行将内力灌入,激活丹田,使其成为能够储存凝实内力的容器。不过实验者往往会因为根基薄弱、冲击过大等种种原因导致丹田被破坏,彻底沦为废人,再也无法踏足修炼之路。
第二种就较为稳妥了,先利用各种珍奇药物打开丹田的桎梏,再将少量的内力注入其中,使其慢慢化为能与实验者融为一体的力量,这就算是打下了基础,日后但凡修炼得到的内力都会以其为基准聚集在丹田,达到类似于武师境界的伪状态。虽然与真正意义上的武师还有一定差距,却也能自由调动体内的内力协助作战,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像是寻常市面上卖的大力丸之类的东西,能够起到增幅强化的作用,却不代表可以真正达到当时的程度。
经过多番试验研究,韩老头发现想要打开丹田外的桎梏容易,想要成功存储少量的内力却非易事。简单来说就是内力其实就是所谓的气,一旦离开人体就很难长时间保存。而且即使他手段高明,医术精湛,也终究是一介凡人,没那么大本事将内力附着在药物上,研究顿时陷入了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