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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瞎编呗!请叫我陆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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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也是如此,平常大家伙儿或许就有这种感觉,有时候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刀把人家捅个对穿。可这样的感觉终究只是恨不得,真要把刀子交到他们手上或许也就软了。可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就大不相同了,比如那些真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活下来的老兵,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是真正感受过生死的人才会有的独特气质。两相比较,寻常人的杀气只是一种情绪而已,可真正见过血的人,他们的傻气其实就是一种宣言,代表被他们盯上的人将必死无疑,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若是真的到了双手沾满鲜血,杀人如麻的程度,这种人的杀气甚至都能实质化。莫女侠就有这样的感觉,在她和楚广渊的两次对战中,她的气势都远胜过楚广渊,尤其是秘境之外的那一战,愤怒到极致的莫女侠将杀气也散发到了极致,强烈的气息将她周身几步远的距离完全笼罩,寻常人稍稍接近就会感觉到强烈的刺痛感,那就是身上的人命已经数不清了的人才有的独特气质。

如今对峙的双方在这方面就有着巨大的差距。云家为首的那名弟子在实力上应该也是接近武师之境的了,真要动起手来和凌朝估计也是个半斤八两。可在气势上他与凌朝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寻常武馆弟子多是在道场里与人交手,讲究个点到为止,长此以往甚至生出了怯心,平日里跟人动起手来大都怕伤了人家性命,动起手来有些束手束脚的。

凌朝年龄虽小,却是实打实过了血关,手上挂着人命的。在他眼中,让面前的对手死得透透的就是他的责任。一个一出手就是杀招的人和一个只想以震慑为主,尽量不伤人性命的人对战,哪边更有优势就一目了然了。

简单的一个对视,云家为首的弟子就已经输了一筹,整个人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瞬间震惊了身后的一众弟子。这可是身前绣着银色家纹的弟子,是得到教头们认可的,如今居然被人家一个眼神就给吓退了,丢的可是整个云家的面子。

突然的异动也惊动了那边的总督府兵们,为首的一个百户长带着几个精壮军汉走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了凌朝杀机毕露的眼神,同样有些惊骇。不过好歹穿着这身盔甲,怎么着也不至于怕一个不知底细的小家伙不是?

走上前来,那百户装模作样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都在这儿聚着干嘛呢?”

我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听那为首的云家弟子抢先说道:“军爷,军爷啊!这小子先是言辞挑衅,然后又想动手打人,您瞧瞧,瞧瞧他这眼神,怕是要在这儿杀了小人啊!军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好一个倒打一耙!这下子连我都有些来了火气。倒是凌朝被这莫名其妙的言论给说懵了,他到现在可都连一个字都没说过啊,何来出言挑衅之说呢?

都是一丘之貉,那百户自然也是偏帮着云家的,当即就从腰间解下镣铐威胁道:“小兔崽子,敢在城门口闹事儿?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劝你乖乖自个儿把手伸进来,别逼爷爷我亲自动手啊!”

这下麻烦了,动静闹得太大,周边的百姓和一旁的卫所官兵们可都在瞧热闹呢,即便是为了面子这群府兵们也得“秉公执法”一回,想使些银两混过去怕是不容易了。

看着一众云家弟子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心生一计,突然出脚重重一下踹在为首那人的胸口,同时厉声喝骂道:“都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本教头千里迢迢来金陵汇报,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敢恶意栽赃?怎么,当是我们完蛋了这教头的位置还能被你们谁给占了去不成?”

这话一出口,就连凌朝都带着两分惊讶看向我。我也不瞧他,只是怒目瞪着倒在地上痛苦喘息的云家弟子。那百户是个明白人,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带着几分谨慎问道:“小兄弟…可是云家武馆的人?”

上钩了!我心中一喜,朝他一拱手道:“军爷好眼力,小人乃是云南束河分馆新晋教头,姓陆名章,是半年多前得周馆主提携的新任教头。”

云南和金陵相隔千万里,他们又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自然不好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还是胸有成竹的,毕竟在束河,任何一家铺子都不得不给我们龙门镖局面子,便是他云家也不得不乖乖低头。毕竟面对我朝最大财阀家的长公子,只会舞刀弄枪的云家人怕是根本不是对手。

至于这位新晋教头的事情我也是从陆叔寄来的信中得知的,据说此人是他们陆家的远亲,从小不好读书,只喜舞刀弄棒,本想着来镖局做个镖师,踏踏实实地从基层做起,迟早也能成为名动一方的大人物,这才带着家书去投奔了陆叔。

可毕竟是一家人,又是个心思纯良的孩子,陆叔对他很是欣赏,不愿让他掺和那些危险的事情。据说此人到束河的时候便已经突破了武师之境,身手了得,陆叔索性就给云家在束河的分馆馆主周平打了声招呼,想着让他在里头做个助教。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陆章凭着一副好身手短短月余就稳坐教头之位,深得武馆上下的信任,倒也算是个青年才俊了。

按照云家武馆的规矩,新人教头必须在一年以内亲往金陵总馆接受测试,否则其身份就是不被承认的,便是当地的馆主都要受牵连。根据陆叔在信中的描述,陆章前些日子便已经上路前往金陵,若是走得不急的话应该还有三五日才能到此。趁着这个空档,我也好先借用他的身份躲过此劫,回头想个法子脱身,任谁也再抓不住我们了。

毕竟与云家交好,百户多少也知道些云家武馆的规矩,将手一伸说道:“既是云家教头,来总馆接受测试应该带着信物吧?还请公子出示信物,否则实在不好就这么信了你的话。”

真是麻烦…我有些头疼地看着他,我哪有什么鬼信物啊?本以为一下子就能镇住他们,却不想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坑,实在有些尴尬。

好在陆叔与那周馆长熟识,二人常常品酒座谈,抒发感想,这一次陆章来金陵,陆叔高瞻远瞩地帮着我牵了一条线,将陆章的路线规划都告知了我,顺便将他所持信物的特征都告诉了我,想着回头若是能碰上,便让他帮着搭上一条线,让我和云家人也能扯上关系。好歹是如今天下第一大武馆势力,和云家挂上钩对我来说自然是有颇多益处的。

可谁想到云家在外头的名声极大,实则手段十分卑劣,背地里做下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已彻底被我划入了敌对的范畴,别说搭关系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要刀兵相见,这剧情实在有些戏剧化了。

看着那百户,我小声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百户一愣,随即立刻警惕地将手放在刀柄上冷声道:“公子果真是个骗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非要叫我去空闲出说话,实在好没道理!”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云家弟子们道:“有些话,不方便被外人听到。大人若是信不过我,大可带着您手下的兄弟们与我一同去,只是这群人,陆某不屑与其为伍,还请大人赏脸,且先听我一言吧!”

那百户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左右,随即道:“好吧,且听你怎么说。不过有一点,若是你敢撒谎诓骗我们,那就休怪我们手中的钢刀无情了!”

我笑着应下,随几个军汉去了他们休息的岗棚,又用眼神示意凌朝老实待着,莫要再生事端。这小子,回头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进了岗棚,我施施然落座,从怀中掏出一大袋碎银子丢在了那百户面前道:“诸位兄弟辛苦了,这些银子,请诸位喝口酒,还请笑纳!”

那百户登时变了脸色,作势就要起身。可惜他虽也经历过些阵仗,实力却不甚强悍,最多与那云家弟子中的领头之人是同一水平的,都用不着我动手,只是将我武师之境的气息瞬间释放出来,硬生生将他震得坐回了原位。

“你…”那百户磕磕巴巴地盯着我,说了好几个你字,半天也没能继续说下去。我自顾自地拿过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随即道:“大人以为,云家如何?”

被我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百户也有些发懵,下意识答道:“江南三大家族之一,门生遍布天下,是当之无愧的豪门大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即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他们云家是当今天下公认最大的武馆势力,只是…”

“慢着慢着!你刚才说…他们?”百户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用词上的区别,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丝毫不慌地说道:“不错,就是他们。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再遮掩了,实不相瞒,小人此来金陵,唯一的目的就是一个:让云家从江南永远消失!”

“什…”云家在江南雄踞数十年上至残年老叟下至学语孩童,无不臣服于云家的强悍,何曾听过如此猖狂的言论?那百户当即就吓得站起身来,半晌才说道:“你…你们是疯了吗?你们之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哈哈哈…”我猖狂地大笑起来,接着说道:“年前在京城,我也见到过类似的表情。只是可惜啊,给我这个表情的人没能活到见证奇迹的那一天,否则我还真想知道他那时会是什么反应呢!”

又一杯温茶入口,我接着说道:“大人可知道京师赵家?”

那百户有些木然地点点头:“自然知道,只不过前一阵子听说不是出事儿了吗?如今全国上下的赵家产业都在遭受打击,这四大家族估计是要倒一个了。”

“不错。”我再次点头,随即道:“知道赵家是怎么完蛋的嘛?”这一次他很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我便也不等他回话,自顾自地说道:“世人只知赵家和柳家在皇城北大街当街血战,闹得沸沸扬扬,惹得龙颜大怒,却不知实则是天子圣意,要找个由头解决赵家,将我朝的铁矿行业重新握在朝廷手里,这才有了由小小一件斗殴事件引发的朝堂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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