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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离人泪(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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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等人带着棺材离开后没多久,留在客栈的程澈等人包袱款款而来。

上了船,单小满好奇道:“姐姐,咱们不在这里住了吗?”

檀灵阳点头:“嗯,要去办别的事,你好好跟着英娘,不要乱跑。”

她来祈安县就是为了送花云月等人的尸骨回乡,以及打听公小小的家人,现在两件事都已经完成,她必须得去好好查查官盐失踪以及转运使孙千茂的死因了。

这一次,恐怕不像在祈安县这么平静。

单小满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乖乖点头:“我知道的。”

檀灵阳看向公郎中夫妇,嘱咐道:“二位在船上好好休息,若无其他事,还是不要下船的好。”

她道:“大齐律法有规定,若是没了首告之人,即使有证据,也不会处罚赵青竹。”

“今日赵青竹背后之人能买通衙役,焉知明日不会对你们下手。”

公郎中和褚夫人互相搀扶着,闻言点点头,“是,我们知道,多谢檀大人为我们筹谋。”

“不用客气,快去休息吧。”

他们正要离开,正好撞上被押进来的赵青竹。

三人狭路相逢,赵青竹呲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公郎中二人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绕开他去了房间里。

檀灵阳松了一口气,对赵青竹更加厌恶,冲着白术笑道:“白佥事,赵青竹还要劳烦你再审一审,问出他究竟将尸体卖去了哪里,另外他既然在这件事上撒了谎,另外的事情恐怕也要细审。”

她幽幽一笑:“留一口气死不了就行。”

白术点头:“是。”

赵青竹慌了神,惊叫道:“不,你这是用私刑!不合规矩!”

檀灵阳不屑一笑:“本官有便宜行事圣旨,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白术挥了挥手,齐大和齐二将赵青竹连同那两名被收买的衙役都押着去了底舱。

檀灵阳吩咐原本看守棺材的柳哲和米信赶紧开船,连夜赶往万宁县。

时值正午,万宁县码头上人山人海,旌旗蔽日,鼓号暄天。

越州刺史杨朝、长史曾山、万宁县令苗忆田率领州县两衙官吏在码头上列队整齐,正在恭候江南道黜置使的到来,和杨朝并列而立的还有一个五短身材,面皮白净的微胖中年人,正是世居越州的万宁侯元钰。

声势浩大的官船仪仗缓缓停靠在码头上,护船使令旗展动,随行的护船卫队则飞速奔下船,抛缆安船,放置踏板。

钦差卫队连同一百名神龙卫在万州的带领下无声走下船来,将船队附近牢牢把守。

紧接着,一声号角声过,数十名力士举着象征皇帝威权的仪仗从二层缓缓而出。

岸上的杨朝、元钰等人率领数十名官吏齐齐跪拜,高呼道:“臣越州刺史杨朝、长史曾山、万宁县令苗忆田率合衙官吏,臣万宁侯元钰,恭请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员伏地叩头,山呼万岁。

礼官高唱道:“圣旨钦点江南道黜置使檀灵阳大人,神龙卫指挥使萧颂年大人到!”

话音刚落,檀灵阳和萧颂年缓缓从二层走出。

檀灵阳扫视一眼下方跪拜的官员,双手高拱过头,沉声道:“圣躬安!”

杨朝率领众官员再拜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檀灵阳微笑道:“刺史大人平身,元侯爷平身,众位平身。”

杨朝和元钰谢过后带领身后众人起身。

檀灵阳多看了一眼万宁侯,从萧颂年手中接过圣旨:“圣旨到,越州众官接旨!”

杨朝率领众官员再次跪倒,高呼道:“臣杨朝、臣元钰率越州众官吏恭候圣谕!”

檀灵阳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越州盐荒,心甚忧之,越州地处官盐出产、中转之重要之处,位尤重焉,朕殊重之,特擢御赐司察使檀灵阳为江南道黜置使,提调越州一切军政要务,代朕巡狩,体察民情,整饬吏治,便宜行事,所到之处,如朕躬亲,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杨朝和万宁侯率领众人再拜叩首,山呼万岁。

檀灵阳合起圣旨,交到萧颂年手中,“众位平身!”

众官员起身,复又在杨朝的率领之下再次跪倒:“越州刺史杨朝,率众僚属参见黜置使大人,万宁侯元钰参见黜置使大人!”

檀灵阳笑道:“诸位免礼!”

她指了指身旁的萧颂年:“这位是神龙卫指挥使萧颂年。”

杨朝率领众人再次行礼,后独自上前道:“久闻檀大人英名,听闻檀大人画得一手好画像,今日得见,属实是少年英才!”

檀灵阳笑道:“杨刺史客气了。”

杨朝躬身道:“大人,请容下官为您介绍越州众僚。”

檀灵阳点点头。

杨朝一指元钰:“这位是万宁侯元钰。”

元钰忙行礼。

檀灵阳还礼道:“元侯爷免礼。”

杨朝走到曾山旁边:“这位是长史曾山。”

曾山亦恭敬行礼。

檀灵阳微笑点头。

杨朝指着另一名身着深绿色官服的官员道:“这位是司马石志。”

石志恭敬行礼。

檀灵阳笑着点头示意。

杨朝指着苗忆田道:“这位是万宁县令苗忆田。”

檀灵阳微微一笑:“本官和苗县令算是老熟人了。”

苗忆田一头雾水,却不敢多说什么,“是,昨日下官在祈安县衙和檀大人有一面之缘。”

檀灵阳笑着对杨朝道:“苗县令对大齐律法颇为熟悉,就算犯法之人是他的女婿也毫不徇私,实在是为官之楷模,杨刺史有如此下属,当真是有福气。”

杨朝闹不清楚她想做什么,顺着话头道:“苗县令为官确实不错。”

苗忆田更觉不对,忙谦虚道:“檀大人和杨刺史谬赞了,这都是下官的本分。”

檀灵阳笑道:“苗县令,有一件事好叫你知,昨日赵青竹意图逃跑,被我抓回后,吐露了不少秘闻。”

苗忆田大惊道:“他还背了其他人命?这与下官无关啊!”

檀灵阳瞥了眼元钰,又看向苗忆田,“这个本官自然清楚。”

她微微转身对杨朝道:“本官已经派了仵作去州府查验孙转运使的死因,杨刺史不会怪本官没有事先告知吧?”

杨朝忙道:“下官不敢,孙转运使突遭变故,下官也很是痛心,能早一日让真相大白,下官也能早一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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