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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凡看了看时间，倒是还没到6点，不用担心莉莉丝突然出现被撞见。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得谨慎一些，很多话都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很可能会有后顾之忧。
看周扬的样子，他确实很疑惑、很费解。
想来多半也是自己苦思冥想许久没有答案之后，才不得不找上门来的。
顾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乐呵呵地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递给周扬，然后指了指沙发：“先坐。”
周扬有些迷茫地坐下，继续等着顾凡给出的答案。
顾凡也坐在沙发上，微笑着说道：“周扬啊，BUG都是自然出现的，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具体会出现什么样的BUG呢？
“我只能说，作为一名游戏设计师，如果想要找到BUG出现规律，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要多想。
“要多分析游戏的机制和内容，然后，多想。”
周扬很急：“顾总，我想了，而且想了很多！
“可是，《路怒症模拟器》这款游戏跟我们之前开发的所有游戏，都不一样啊！
“这游戏跟现实的关联太密切了。
“之前的那些游戏，题材有西幻、有魔改历史、有仙侠幻想，这本身都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即便出现了一个颠覆游戏玩法的BUG，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但《路怒症模拟器》中一切都是按照现实中的情况来的，不论是车辆性能，还是玩家在游戏中赚到的奖励，又或者是交通规则……这些都跟现实太贴近了，如果出BUG，会特别奇怪，非常明显。
“我想来想去，唯一可能出BUG的地方，也就只有AI这方面了。
“但是这次莉总三令五申，绝对不能再使用fake-AI，所以这次的AI是用常规方法制作的，很难诱导它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些AI会模仿现实中的不文明驾驶行为，反复给玩家造成困扰，可是，我想来想去，又根本没办法仅靠一个BUG就改变AI的这种行为，让它们安分守己地开车……”
周扬很无奈，显然他曾经想过一些办法，但很快就又自己否掉了。
顾凡沉默片刻：“嗯……我觉得这个大方向还是比较正确的，车辆性能、游戏奖励，又或者是交通规则，出现BUG确实不太好收场。
“相较而言，AI是需要预防出现BUG的重灾区。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欠缺了一点点逆向思维。
“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些AI安分守己地开车呢？
“很多时候，人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生气；但如果这些事情的程度达到一定的阈值，显得过于离谱时，人们很可能就不再生气，也就是俗称的……气笑了。
“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周扬不由得精神一振：“气笑了？还能这样？”
显然，顾总的这番话就像是在考前帮他划了重点，这个BUG确实应该出在AI这里！
因为这本身是一款拟真游戏，如果因为BUG而导致玩家玩成了竞速游戏，又或者变成了经营赚钱游戏，那这个BUG确实显得有些太突兀了，不仅容易被莉莉丝给逮住，也不符合逆天堂一向以来的游戏制作风格。
但AI具体要怎么改呢？
原本周扬想的是，能不能通过一些BUG，让这些AI变得安分守己？让它们安静地开车，减少事故率？这样一来《路怒症模拟器》至少还能变成《送外卖模拟器》或者《出租车模拟器》。
但很显然，这个做法也不合适，因为“激发玩家的路怒症”本来就是莉莉丝为这游戏定下的核心创意，如果改变了这一点，还是很容易暴露。
更何况，难道做成《送外卖模拟器》、《出租车模拟器》、《卡车司机模拟器》的话，这游戏就好玩了吗？
似乎也并没有多好玩，谈不上有太多的创新性。
但现在，顾总似乎提出了另外一个方向？
周扬若有所思：“顾总，我好像懂了！感谢，我这就回去好好想想！”
他的某种灵感开关似乎被激活了，急匆匆地离开。
……
……
6月18号，周三晚上6点。
距离《路怒症模拟器》正式发售还有两个小时。
顾凡的别墅中，莉莉丝准时刷新了。
“顾凡！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莉莉丝看起来心情蛮不错的，她轻车熟路地到冰箱拿了可乐，又从零食架上拿了几包薯片，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上了按摩椅。
“莉总，感觉最近这两个多月，你挺忙啊？”顾凡试探着问道。
因为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莉莉丝就像是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刚开始顾凡在忙体验店那边的事情，还以为莉莉丝只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结果回到公司一问才知道，原来莉莉丝在定好了设计方案之后，也就再没出现过了。
不知道是地狱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莉莉丝有些什么别的安排？
只见莉莉丝一边像饿死鬼一样大口大口地吃着薯片，一边解释道：“哎呀，这事说来话长了！
“我也没想到这次回地狱能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一方面是负面情绪收集得不错，所以老路安排我在地狱巡回演讲，推广我的成功经验！嗯，因为地狱实在太大了，所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作为地狱第一游戏制作人，我的演讲当然也是场场爆满，效果非常不错。
“还有就是之前说的，关于收集负面情绪的新技术，也在实验中了。
“我也是盯着科研人员加班加点，总算是在我们的新产品上线之前，把相关的契约细节给搞定啦！
“话说回来，那个微型手柄方向盘研发得怎么样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下它能收集多少负面情绪了！”
莉莉丝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顾凡从旁边拿过一个样品：“哦，早都已经量产了，并且这次是随游戏同步发售。
“目前第一批预订的玩家们，应该都收到货了吧。
“体验店那边，准备明天白天正式开业。”
莉莉丝伸手接过样品，这是一个包装好的盒子，四四方方的。
这原本就是智通手柄的『探索者』系列，只不过这次将微型手柄方向盘也加了进去，所以盒子比原本的包装要大了不少。
打开包装盒里面是手柄本体、可拆卸模块、无线充电底座，还有就是重中之重：手柄方向盘配件。
手柄的外壳是《路怒症模拟器》的联名款，跟许多竞速类游戏的联名款手柄外观差不多，只是在配色上更加低调一些。
“很好，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工作都还是在井井有条地推进中嘛！顾凡伱做的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莉莉丝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
顾凡对莉莉丝的夸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地说道：“当然了莉总，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莉莉丝打开盒子，但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突然一激灵，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哎！对了顾凡，之前《飞升》那个全民速通大赛怎么样了！”
之前莉莉丝按照智囊的建议，把这个大赛安排给苏彤等人去做之后，就在地狱里忙碌起来了结果这一忙，人间的事情全都抛在了一边。
今天赶在《路怒症模拟器》正式发售之前赶回来，才猛然想起还有个速通大赛的事情。
顾凡沉默片刻：“这个……莉总，得看从哪个角度来说了。”
莉莉丝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她赶忙查看了一下视野中的负面情绪收集情况，然后差点把可乐给喷出来。
“什么情况！
“我的负面情绪怎么会扣了这么多！！”
她气得差点从按摩椅上一蹦三尺高，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炸毛的杀气。
此情此景，让顾凡莫名地联想到了某历史剧中那位道君皇帝的大喊：朕的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莉莉丝瞬间肉眼可见地红温了，下意识地就想要质问顾凡。
顾凡很无语：“莉总，这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啊……你问我这不是问错人了吗……”
莉莉丝这才意识到自己怪错人了，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似乎想要立刻去找给自己出这个馊主意的人算账。
不过她想了想，又在按摩椅上坐了下来。
显然，还是得先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去兴师问罪比较好！
“顾凡！打开电视！”
顾凡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不用莉莉丝多说，直接打开王大为的直播间。
“莉总，如果你想要搞清楚来龙去脉的话，可以看看他的直播。”
莉莉丝眉头微皱：“这不是之前那个发现《飞升》BUG的主播吗？我记得他挺菜的，竟然也参加《飞升》的全民速通大赛了？
“好，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此时，王大为正在一边开箱《路怒症模拟器》的联名款手柄，一边等待着游戏的正式发售。
不过他的电脑屏幕上，是他完成了《飞升》五个小赛道的速通记录，就像是一枚硕大的荣誉徽章，想要迫不及待地跟直播间内的观众们显摆一番。
“原来我的好兄弟黑龙没骗我，速通还真是挺好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