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云若夕一下就明白了谢堰的第二层深意——笔试可以作弊,骑射这些,怎么作弊?
慕璟辰就算会,他能表现完美吗?
要知道他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废材啊……
不怪云若夕喜欢阴谋论,实是皇上让慕璟辰七艺全满的条件,有些可疑。
“他是怀疑了阿辰在伪装吗?”或许是因为谢堰清楚慕璟辰的事,云若夕很直接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谢堰看了她一眼,“他跟你说过慕王府的处境?”
“说过。”
“……”
谢堰安静了片刻,云若夕这个女儿,虽接触时间短,但看她之前做的事,和现在的为人处世,他也几乎看出了她的性格喜好。
她很聪明,也很理智,可还是跳进慕王府,这个有些复杂的坑洞里,足以说明,她对慕璟辰那混账,是真的在意。
“为父不希望你掺和进朝廷政权的是是非非,但你既然嫁给了慕璟辰,未来势必和他共处一线,为父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
什么?
“要小心周围所有人,哪怕是你的夫君的亲人朋友,你也要倍加小心。”谢堰顿了顿,“尤其是你未来的公公慕元吉……他这个人,并非像他表现得这般简单。”
云若夕有些呆愣,在谢堰说到要小心慕璟辰亲人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皇帝和太后,结果没想到谢堰让她特别注意的,竟然是她的未来公公慕王爷。
“至于慕璟辰……为父会帮你盯着。”谢堰心里最不放心的就是慕璟辰,可他若是让云若夕小心自己最爱的人……实在是有些残忍。
云若夕听完没做声,她和谢堰本就是因为慕璟辰才“合作”,变成父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谢堰深邃的目光,和语气里隐隐透露的担忧,她却觉得,好似谢堰真成了她的父亲,在担忧她未来出嫁的事。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来谢堰不喜言谈,二来云若夕也不敢跟这么位人物多说话,于是略微静默的处了片刻后,谢堰便离开了。
云若夕打算回潇湘阁,半路却遇到了谢珩,在一棵花树下,素雪银袍的男子,微微抬手,接下了一片杏花。
云若夕下意识停驻,屏住呼吸,谢珩的美好,像一副传世的画,但更像一株长在悬崖边上的君子兰,傲骨无双,美丽优雅……但稍不注意,就会零落成泥,跌落深渊。
他的身体很不好,哪怕他身上一点药味也没有,只有淡雅的兰香,云若夕作为一个医者,也还是能看出,他的时日无多。
云若夕心中叹息,这般完美的男子,却天生孱弱,无法行走,不仅如此,还注定活不到二十五岁……
她想,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大多人看向谢珩的眼里,除了欣赏倾慕外,就是叹息与怜悯了。因为她也快这样了。
“若夕。”谢珩察觉到云若夕的存在,看了过来。
云若夕急忙掩下眼中的同情遗憾,笑着走了上去,“兄长,你回来了?
“嗯。”谢珩看向云若夕月白色的绣鞋,“你在园子里逛了一会了?”
“对。”云若夕点了点头,“走了几圈,正准备回去呢。”
“那可能让我蹭顿午膳?”谢珩笑道。
云若夕愣了愣,然后便笑着说:“当然可以。”她本就是来谢家做客的,蹭这个词,还是用在她身上比较合适。
两人一起转身回走,云若夕见谢珩用手转轮椅,很想上前去帮忙,却最终忍着没去。
她看得出,谢珩骨子里,应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云若夕在谢家,本以为只是一场过客,但因为认识了谢珩,她难得的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朋友。
在谢珩的教导下,她的琴艺进步极快,不过三日,就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眼见云若夕渐渐上道,谢珩又开始了别的教导,比如棋艺和书画……
这些东西,对云若夕而言,更天书没两样,她看不懂,听不懂,更不太感兴趣。
谢珩显然也看出来了,见她对书法棋艺没兴趣,便简单跟她说了个大概,就说到了画上面。
“其实我还是会画画的,就是和你教的画技不太一样。”
云若夕小时候,参加过各种兴趣班,表现得最好的,是舞蹈,但她最喜欢的,却是画画。
当初拿到全市小学生组第一的时候,还想过要当画家,不过后来外婆生病,她的梦想就变成了高明的医者。
谢珩听云若夕说了后,微微点头,然后让阿木去他的书房,拿了一盒东西。
云若夕不知其意,等她打开那盒子,她呆住了,里面竟是速写纸和炭笔。
“这些是从遥远的波斯运来的。”谢珩看云若夕一脸惊喜,浅浅一笑,“京城中有不少西域商人,在卖这个,你若是喜欢,这些就送你了。”
“真的?”云若夕开心极了,后来她才知道,这些速写纸和炭笔,其实都很昂贵,谢珩故意说不少西域商人手里有,就是为了让她察觉不到稀有,而放心收下。
彼时的云若夕得到速写纸和炭笔,卖弄的心思也就跟着出来了,她让谢珩当模特,开心的支着板子画起来。
“我还会油画,不过画得不是很好。”云若夕一边画一边和谢珩聊天,等到她画完,却不敢把画给对方看。
没办法,手生了,连对方的一点神韵都没画出。
最重要的是——
“兄长你,长得实在太好,就算我是神来之手,也不能描摹出来。“
这样的夸耀,谢珩自小便听得多,但这一次,他却神思微恍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笑容灿烂,满目真心,干净的桃花眼里,只映出了他的样子。
他温柔了神色,“好歹是你给我画的第一幅画,不能看到终归会觉得遗憾。”
对方都这么说了,云若夕只能把画递了出去。
其实她画的还算可以了,从素描逼真的角度来说,谢珩的模样,已经被她画得入木两分,但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的画技,还不足以画出谢珩的神韵。
“画得很好……”谢珩看着手中的素描,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在盒子里,然后拿出笔墨,看向云若夕,“那么现在,轮到我给你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