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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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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汝筠捏了捏眉心,他现在需要一个能正大光明去把那些东西翻出来的机会。

  京城中出了大消息,有人去敲了朱雀门外的登闻鼓,要告御状。

  登闻鼓可不是随便就能敲的,凡是击登闻鼓者,先杖责十五,留着一口气,审理之后如果发现与事实不符,杖责一百。

  其实就是变相地说,敢告假状,就直接打死。

  这是防止有刁民故意扰乱秩序律法而设下的先行条件,凡是有人想击登闻鼓,就得先好好地自检是否真的无辜冤屈。

  当时围观的人向旁人讲述。

  那人瘸着一条腿,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拼命地握着鼓槌,一下一下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击打着那硕大的鼓面,高声嘶喊着。

  “草民,张勋张太公曾孙张兆全,状告户部侍郎张兆全,买通主考官冒名顶替夺人功绩,买凶伤人、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恳请陛下还草民一个公道!”

  朱雀门里出来一队侍卫,手里拿着棍棒,和一条长凳。

  在朱雀门外,将张兆全按在长凳上,侍卫们手里的棍棒起起落落,杖责十五之后,张兆全臀上挨了十五杖,已经彻底没力气站起来了。

  只是嘴里依旧呼喊着,“求陛下,还草民一个公道!”

  于是,侍卫们将他抬进了宫里去面见陛下。

  这事可是不小,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户部侍郎张兆全作为当事人之一,不管事实真假,盛汝筠先将其停职,关进天牢里候审。

  薛相得知自己的门生冒名顶替的事东窗事发之后,便开始担心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的身上,他得早做准备才行。

  “老爷,这下可怎么办,我记着那个张兆全,可是没少给老爷送东西啊。”

  “慌什么,他只是我众多门生中的一个罢了,谁能证明这件事和我有关系,你别自乱阵脚让人拿捏了把柄。”

  薛相呵斥了一声薛夫人,心想着张兆全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居然不斩草除根,还给自己留了一个这么大的隐患,手脚这么不干净!

  要是把相府牵连进去,那他就等死吧。

  这边朝堂上出了乱子,事关科举,牵扯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很多人手上都不干净,顺藤摸瓜怕是要挖出来不少人。

  另一边薛轻凝在养心殿里待了太久,后宫里已经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怨怼和不满,觉得她一个人独占圣恩。

  薛轻凝也怕被人说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妃,于是在养心殿养了几天就准备回翊坤宫去了。

  “上次安排给你的金花和连翘也不见你带出来伺候,这次朕又给你选了两个贴身伺候的,你宫里那两个嬷嬷朕已经给送出宫去了。”

  “毕竟她们也不是宫里头的嬷嬷,老眼昏花不懂规矩,留在身边也只是个累赘罢了。”

  没想到盛汝筠居然又往她身边塞宫女,薛轻凝犹豫着,估计新宫女到了翊坤宫也会沦落得和金花、连翘一样吧。

  “臣妾谢过陛下体恤。”

  但总归是盛汝筠的安排,也容不得她拒绝。

  两个新宫女,一个叫秋容一个叫秋霜,她们两个不苟言笑,看得薛轻凝有些犯怵。

  “奴婢秋容、秋霜,见过贵妃娘娘,从今往后奴婢们就在翊坤宫里作为贴身婢女照顾贵妃娘娘的衣食起居。”

  坏了,要是贴身伺候,那她是薛玉柳替身的事肯定会暴露的,而且薛玉柳那个性子,私底下可是一言难尽。

  盛汝筠看出来她为难,主动问道,“怎么,爱妃不愿意?”

  “臣妾只是觉得,这点小事,还需得劳烦陛下分心。”

  盛汝筠把薛轻凝抱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爱妃的事,怎么会是小事。”

  薛轻凝带着秋容、秋霜回到翊坤宫,犹豫着要不要让她们跟着自己进寝宫,毕竟薛玉柳就在里头。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进去,翠珠虚情假意地迎上来,“贵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这两个宫女是?”

  “是陛下的意思。”

  听薛轻凝这么说,翠珠很是嗤之以鼻,走到两人面前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们先出去,现在贵妃娘娘用不着你们伺候。”

  然而秋容秋霜和连翘金花可不一样,她们站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向,翠珠来了火气,陛下赏得又能怎么样,她才是贵妃娘娘的心腹。

  翠珠见她们俩不敢听自己的,但又碍于她们是陛下赏的,不能责骂,于是走到薛轻凝身边,悄悄伸手在她身上拧了一把。

  悄声说道,“别以为仗着陛下的宠爱,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赶紧让她们滚出去。”

  “秋容、秋霜,你们先下去,在外头候着,本宫需要你们伺候的时候会叫你们的。”

  两个丫鬟这才出去了。

  翠珠扯着薛轻凝的头发,粗暴地把她往里间拽。

  薛玉柳见她回来,直接甩了一巴掌在薛轻凝的脸上,力道大地把薛轻凝的发髻都打散了,玉簪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薛轻凝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看向薛玉柳的眼里满是恨意。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宫,吃里爬外的贱人,竟然敢出卖相府,你真是活腻歪了!”

  薛玉柳还想给她一巴掌,但是被薛轻凝握住了手腕,狠狠地回敬了过去。

  趁着薛玉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过去就是一顿左右开弓。

  “不是说只要我老实听话,就会放过我娘吗,你们打死我娘在先,又凭什么指望我会老老实实地任由你们摆弄!”

  “翠珠,你瞎了吗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拉开,本宫今天非得扒了她的皮不行,让她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薛轻凝直接把薛玉柳骑在身子底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披头散发,好像索命的厉鬼。

  “把我娘的命还回来,薛玉柳,我们母女从没对不起你们薛家,凭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凭什么?!”

  翠珠这时冲上来拽薛轻凝,反被薛轻凝一把推倒,头撞在桌角上昏了过去。

  薛玉柳胡乱挣扎着,一下子打在薛轻凝还没完全长好的伤口上,薛轻凝胸口一痛,险些疼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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